慕容云姜觉得苏牧喝的不少了,正要开口劝说,却不经意间看到韩妙微双手托着下巴,水润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苏牧。

莫非她对姐夫上心了?

慕容云姜心中一阵疑惑,欠她良多,若她真的喜欢姐夫,不如......

她很快打定主意,对着苏牧点点头,“姐夫稍等,我去取酒来。”

说罢起身离开了凉亭。

韩妙微此时也回过神来,双手在桌底攥着衣襟,凝眉看着刚刚录完的诗集发起了呆。

这世上真的有过杜少凌吗?

这些诗不会是他借杜少凌之名作的吧?

思及此,她抬眸看向苏牧,想要张口问,却忽然又觉得他肯定不会承认,遂打消了念头。

她轻轻抿了下唇,笑问:“你吟了一晚上别人的诗,为何自己不作一首诗出来?”

苏牧摇头一笑,“与诗词对比起来,我更喜欢格物致知。”

“呃——”韩妙微扶额一叹,暗道:他这是还没喝醉,尚且记得格物致知。

“云姜为何还不回来?”

苏牧扭头看向远处的房屋,房间里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上厚厚的油纸射出来,已然所剩不多。

里面没有人影,慕容云姜去了哪里?

苏牧一阵疑惑。

周遭一片寂静,有秋虫在长鸣,却不知道藏在哪里。

凉亭里也燃着几盏灯笼,轻轻在夜风中摇曳着。

苏牧看向韩妙微,恰好此时她也抬眸看了过来,四面相视的瞬间,两人急忙将眼神闪开。

韩妙微低下了头。

苏牧却是将头转了半圈儿,看向了西边的院墙。

几丈宽的花园边缘处,只一墙之隔就是他的府邸。

苏牧回头看了一下,遂又转回头,轻咳道:“素闻弟妹能诗能文,才华了得,为何不作一首呢?”

“嗯~,我,我不敢在高人面前献丑,还是姐夫来做吧!”

韩妙微低头轻语着。

苏牧轻轻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诗词只要合情合景便称的上好,如打油诗,虽多不合韵律,却是最贴近生活的。”

“嗯!”韩妙微轻轻颔了下首,而后站起身,踱步走出凉亭,蹙眉深思。

苏牧侧头看去,却见她在亭子外慢慢踱着步,口中轻吟道:“月落西窗夜气清,起寻诗句步阶行。秋来更觉多情思,独立梧桐第一声。”

“弟妹文采果然了得啊!”

韩妙微驻足摇了下头,叹道:“姐夫莫要见笑,奴家吟至最后一句已然词穷。”

苏牧心中一叹,暗道:即便这样,也比自己强多了。

韩妙微缓缓走回凉亭,闪着美眸,问道:“这下该姐夫吟了吧?”

苏牧轻咳一声,拎着酒壶站起身,走到凉亭阑干处,仰头望向天空那一轮圆月发起了呆。

韩妙微站在一侧,看着他的侧脸,好奇他会吟一首什么诗出来。

苏牧缓缓张口,吟道:“酒酣不觉夜将晚,起看星河月满坛。一曲霓裳歌未阕,”

只见他吟到第三句时,一仰头,抬手将壶中仅余不多的酒水一滴不剩的抖落口中,只是没注意,身子一晃就要向后倒去。

韩妙微心中一惊,急忙伸手相扶,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拉得住苏牧高大的身体,连带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呀~”

她一声嘤咛,跟着苏牧一起摔倒在地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牧被她这样一拉,倒地的速度缓上了不少,摔的并不严重。

苏牧挣扎坐起,晃了晃脑袋,看向韩妙微,笑着轻吟道:“玉人扶醉倚阑干。”

“呃~”韩妙微挣扎站起,闻言惊愕一声,看向苏牧,与此同时,俏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通透。

酒酣不觉夜将晚,起看星河月满坛。一曲霓裳歌未阕,玉,玉人扶醉倚阑干?

他,他是故意如此吟的吗?

怎么会这么巧?

“咳~”苏牧轻咳着,努力站起身,一手扶着阑干,晃了晃头,疑惑道:“云姜为何还不回来?”

韩妙微紧咬薄唇,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屋,暗道:她是故意不出现的吗?

“我要回去了。”苏牧摇晃着走出凉亭,往西边院墙处走去。

韩妙微脸色一片惨白,她回头又看了一眼,不见慕容云姜的身影,急忙取下一盏灯笼追了过去。

她紧张问道:“你醉成这样子,如何能翻墙?”

苏牧摇摇晃晃走到墙下,双手扶住梯子,就要往上攀爬。

韩妙微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劝说道:“不如先通知一下府里,让府里的人接应一下。”

苏牧磕绊着道:“弟,弟妹太小看我了,这点高度,我,我可以直接跳下去。”

说着往上梯子上攀爬起来。

韩妙微寻了的地方挂上灯笼,双手扶着梯子,无比揪心:就知道喝酒会误事,死云姜怎么还不来。

看着苏牧摇摇晃晃往上攀爬,她急得频频回头。

苏牧看到墙头就在眼前,心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到脚下一软,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而且整个人摔到了韩妙微身上。

韩妙微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苏牧就掉了下来,而且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

好在墙头并不高,墙下是厚厚的草从,干了草非常柔软,使得两人都没有受伤。

但让她无语的是,苏牧沉重的身体压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而此时的苏牧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显然是刚刚喝下的酒劲头上来了。

“哼!喝喝喝,醉的一滩烂泥。”

韩妙微殷红着脸,用力推了推苏牧的身体,竟发现凭她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将苏牧推开。

闻着阵阵扑鼻而来的酒气,她美眸惊慌,侧头看向凉亭位置,想知道慕容云姜有没有来。

然而她被苏牧压在草丛里,一尺高的枯草将她的视线遮挡,令她根本看不到草丛外的情况。

怕被人看到这窘迫的一幕,她不敢喊叫,只得再次试图推开苏牧的身体。

连续几次用力之后,她被累的气喘吁吁,无奈选择了放弃。

苏牧的下巴正好搭在她的颈肩上,整张脸埋在草丛里。

听着他口中发出的细微酣声,韩妙微怕他出气受阻,抬手将他的头移动了一下,而后凝眸望着漆黑的夜空,暗道: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