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和秦钜被苏牧派人赶走,并没有去住帐篷,几人的身份摆在那,愿意将房间让给他们的人不要太多。

驿丞直接点明两人的身份,许多低阶官员争抢着将房间让给了几人。

低阶官员为得不过是这些公子哥回家后,替他们说上几句话而已。

如此一来,徐阳和秦钜更加记恨苏牧了,但此时队伍还在京畿附近,他们不敢下手,只能等进入地广人稀的西北再做图谋。

秦钜已经暗中对苏牧下过黑手,苏牧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绝佳报复的机会。

双方在这处驿站碰面,也预示着一路上注定不会太平。

翌日一早。

苏牧的队伍很早就启程出发了。

车厢里,苏牧打了个哈欠,而后看着殷娇秀,“你就那么怕被徐阳看到?”

殷娇秀撇撇嘴,心道:跟你坐一辆马车能不怕吗?

徐家的孙媳妇和驸马乘坐同一辆马车去西北。

这个消息若被人传回京城,两人即便是清白的,也会被泼一身污水,万一惹怒了皇帝和徐家,苏牧或许没事,她怕是要被浸猪笼。

苏牧心里自然明白,只不过是在故意打趣她罢了。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向西而行,相隔不过数里,每每落脚双方都下榻在同一处驿站,倒是没有再照过面。

苏牧的队伍总是第二天一大早启程,这也是应了殷娇秀的要求,尽量避免她被徐阳看到。

七日后,队伍来到洛阳城外。

杨灵带着几名手下去城里置办物资,问苏牧要不要去城里一趟,苏牧直接拒绝。

他不想进洛阳城,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出生在这里,原主的父母没准就住在城里,万一碰到反而不美。

“这里可是前朝古都,你为何不去看看?”殷娇秀笑盈盈的看着苏牧,几日接触,她发现苏牧其实很好说话后,便不似之前那样拘谨了。

苏牧来到洛阳城外时,心情变的很不好,不想解释,更不想说话。

殷娇秀撇撇嘴,似是很不高兴苏牧的反应。

待到午时,杨灵回来,苏牧下了马车,将杨灵和牛莽叫到一旁,仔细嘱咐起来。

苏牧交代的无非是离开洛阳后,密切注意徐阳等人的行踪,免得着了对方的道。

一行人接下来,要由洛阳去长安,途中需经过函谷关和潼关,到长安才算走了一半路。

由长安去西安州还要走上几百里地。

苏牧在舆图上做过比较,西安州的位置刚好处于后世甘肃和宁夏的交界处,是天都山下的一座古城。

西安州城距离大魏与乌桓的边界只有百里距离,算是这场战事的最前线。

杨灵和牛莽听着苏牧的吩咐,齐齐向官道上望去,是徐阳等人的车队追上来了,他们的马车直接进了洛阳城,似是今晚要住在城内。

“驸马,咱们今晚住哪?”

苏牧直接吩咐:“去下一处驿站。”

他说不进洛阳城,就真的不进,吩咐完毕队伍再次启程。

这次队伍里多了一辆拉货的马车,拉的主要是帐篷,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

沿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驿站,东西未必能用上,准备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防备突**况。

五天后,队伍过了函谷关,沿着黄河一路向西往潼关行去。

又过去两日时间。

殷娇秀容色显得憔悴,这半个月的车马颠簸,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受不了了,咱们出了关休息两日吧!”殷娇秀舔舔干巴巴的唇角,露出一副可怜相,哀求道。

苏牧其实也不好受,坐在木轮子的马车里走山路,整个身体都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他摇摇头道:“这才到哪?一半路程都没走呢!”

“还有多远?”殷娇秀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地理一窍不通,出来时也没做这方面的功课,压根不知道西安州有多远。

苏牧展开舆图,伸手一指潼关的位置,又在上方找到西安州城的位置。

“还有一千里地。”

“呃——”殷娇秀闻言娇躯一颤,抱怨道:“还有一千里地?为何会如此远?”

“少见多怪,剩下这一千里地,比之前的路难走数倍。”苏牧没好气的道:“骑马赶路虽然累,却可以尽快达到目的地,就是因为你非要跟来,队伍才将到达日期延后,你怎么好意思抱怨?”

殷娇秀听了他的抱怨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默不作声。

杨灵骑马来到马车旁。

“驸马,潼关到了,到长安还要四日时间。”

苏牧随手合上舆图,看了殷娇秀一眼,问道:“徐阳和秦钜到哪了?”

杨灵道:“在后面,与咱们相差一日距离。”

徐阳等人在洛阳停留了一天,跟苏牧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这些人吊在后面,必然没安好心,苏牧点点头,“派人密切注意后方,尽快赶路,到了长安休息一日。”

杨灵领了命催马离开。

殷娇秀看着他问道:“你与徐阳、秦钜有很深的仇?”

苏牧想了想,点点头,略作解释。

殷娇秀有些吃惊,她以为苏牧与徐阳、秦钜只是小仇小怨,没想到会有这么深的仇怨。

“秦钜竟然要杀你,他怎么敢?他不怕陛下怪罪?”

“没什么不敢,只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就好。”

殷娇秀问道:“你是不是要报仇?”

苏牧表情平淡,毫无波澜,更是没有说话。

殷娇秀略一思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会半路对你出手?”

苏牧笑了笑,点点头:“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为何要给他们机会?”

殷娇秀很是无语,两人同乘近半个月,她以为对苏牧多少有了些解,此时才发现还远没有达到了解的程度。

苏牧淡淡一笑:“只许他们杀我,我就不能杀他们?”

殷娇秀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苏牧,似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

她开口道:“他们死在路上,徐家和秦家肯定会怀疑你,而且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你总不能都杀了吧?”

苏牧点点头,这正是他为难的地方,杀了秦钜,甚至连徐阳一起杀了,他都不会皱下眉。

唯一让他为难的是另外三人,那些人与他并无仇怨,如果只是为了灭口,将他们也杀了,他有点说服不了自己。

要单独弄死这两人,他只能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