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急,这正好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比他的计划,提前了许多。

一上午跌破最初的发行价,很多人没来得及卖,全部被套在了高位。

苏牧本想自己亲自动手再收割一波,现在想想不如将这个机会留给沈云初,让她练练手。

自己走后,让她慢慢在低位收集筹码,待到收回一部分,临湖的酿酒作坊正好投产,到时候将消息放出去,股价自然会慢慢升回去。

魏人终究是没接触过这个东西,一旦有人刻意打压股价,心理素质高的或许不会跟风卖出,但心理素质差的,肯定会跟着抛出。

由此便会产生恐慌情绪,恐慌情绪一旦蔓延,神仙也救不了,除非苏牧这种知道内幕的人出手救市。

所有想法顷刻间在苏牧脑中闪过。

他云淡风轻的说:“此事不急。”

杨庆急道:“怎能不急?”

苏牧摇摇头:“不可说。麻烦杨总管让人停车,我还有事不能进宫。”

杨庆怒道:“陛下召见。”

苏牧道:“公主身体不适,我要回去看看。”

杨庆唇角一颤,“驸马,陛下真的动怒了啊!您现在不去,陛下肯定会亲自出宫。”

苏牧无奈只得跟着进了宫。

来到御书房,缓步上前。

“来了。”

声音宏厚有力。

周缙背着身,给苏牧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

苏牧抱拳,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叫儿臣进宫可是有事?”

一句儿臣,将姿态放低,又拉近了与周缙的亲疏关系。

“哼!”周缙冷哼一声,转过身,怒视着苏牧,“朕问你,你在股票上赚了多少钱?”

苏牧嘿嘿笑道:“这个,不关儿臣的事,赚的钱都在公主手中。”

“哦。”周缙闻言差点气笑,“你说说,你坑了如此多的人,赚了多少钱,朕心里也好有个数。”

苏牧皱着眉,微有不悦,“陛下,不,父皇,怎么能说坑人呢!那酿酒作坊将来可是要盈利分红的。”

“呼——”

周缙深吸一口气,怒道:“休要胡扯,别人二十多贯一股买来,眨眼间便跌到了八贯,不是坑人是什么?”

“父皇此言差矣。”

“嗯?”周缙发出嗯的一声,“你说说朕哪里错怪你了。”

苏牧摇摇头:“恕儿臣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周缙不解,“对朕这个皇帝也不能说?”

苏牧点点头,“此乃商业机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缙一时被气得直吹胡子,“不管什么秘密,朕都要知道,没人可以隐瞒不说。”

“父皇如果非要知道,可以去问公主。”

苏牧抵死不说,让他去问沈云初。

周缙又怎么会不知道沈云初很听苏牧的话,知道去了也问不出,自然不会就此放过苏牧。

“你要如何才肯说。”

周缙其实不在乎自己亏的那点钱,主要是后宫嫔妃,哭哭啼啼惹的他心烦,再有就是许多皇族,也参与其中,亏了不少钱。

其中最惨的便是大宗正周宗立,他将潘楼卖了,上午刚二十贯一股买了股票,中午一过就跌到了八贯一股,亏的不要太惨。

苏牧眼角余光落在御案上的长剑上。

“父皇,此物。”

周缙心道:这小子第一次进宫就看上了这柄剑,这是要跟朕讨价还价啊!

“此物乃尚方斩马剑,以前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是赐予钦命大臣之物,用完需要归还,只因此剑太过沉重,已经废弃不用多年。”

“一人多长的剑,确实罕见,此剑有没有其他称呼?”

周缙摇摇头:“只有斩马剑一个称呼。”

“只此一柄?”

“只此一柄。”

苏牧笑道:“儿臣此番去西北,正没个趁手的兵器杀敌......”

周缙闻言胡子一颤,冷哼道:“此乃御剑,怎可用来杀敌。”

苏牧摇头道:“父皇,此剑已废弃多年。”

周缙略一思忖,点点头:“罢了,剑摆在这里也是无用,借你一用倒也无妨,不过此剑不代表圣命,你不可以用来发号施令,且用完需立刻归还。”

“遵命。”苏牧闻言心中一喜,立刻应道。

说着望向周缙。

周缙冷色道:“先别高兴,朕此番让你去西北,需要你自西北带回一支强军,你若办不到,朕必不饶你。”

果然,苏牧开口要剑其实是在试探周缙真正的意图,如若他肯给,必然另有任务,若他不肯给,他去西北则会相对轻松一些。

周缙轻轻一叹,吐露心声道:“京畿重地,朕有伏兵二十万,然而,人数虽重,却早已糜烂不堪,一旦有外敌来犯,朕怕这些人靠不住。朕给你三年时间,从西北带回五万强军,而后朕会让上四军消减一部分名额,送去西北戍边。”

苏牧面色凝重非常,周缙说的简单,但要动上四军的人,必然会引发军中将士严重不满,即便他有能力带回来一支强大的军队,到了京城也会被上四军各种排挤。

他如此安排此事,必然是有其内在的担忧,自己与妻子在京城的依仗便是他,这事再难也得帮。

思及此,苏牧抱拳道:“儿臣必不辱使命。”

周缙欣慰的点了点头,“朕读过你的三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父皇过誉了,三国只是儿臣意**所作,里面的计谋,若用于实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哦。”周缙好奇的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认为一支军队,如何才能战胜敌人?”

苏牧略一思忖,回道:“无他,只有足够强的军队,方可战胜敌人。”

周缙点点,问道:“何为强军?”

苏牧轻轻摇头:“儿臣说不清,却有一个标准可以衡量。”

周缙见他又卖关子,继续发问:“如何衡量?”

“看一支军队的战损承受能力。”

“如何计算?”

苏牧正色道:“战死两成,而不溃散,方为强军。战死五成,仍不溃败,可称无敌之师。”

这并不是他胡诌,而是现代人对古代许多战争的总结。

如金国,金兀术的军队,所能承受的战损比是三成,超过这个数,便会溃败。

金国的军队数次与岳飞的岳家军交锋,接连溃败,死伤惨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岳家军所能承受的战损比更高。

当一支军队打出威名,敌军便会未战先怯,一直溃败下去。

“哦。”周缙颇为惊讶的看向苏牧,“可还有?”

“战死八成,仍有人死战不退,陛下若有此种军队,可举灭国之战。”

“嘶——”周缙深吸一口气,问道:“世上有这种军队?”

苏牧淡淡一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很难。”

几千年历史中,也只有川军一支军队超过这个数,达到九成战损不溃散。

古代社会就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