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湖到京城,如今已经过去半年时间。

孙道韵一直想着成为苏牧的女人,奈何苏牧最多吃吃她的豆腐,似是从没想过吃了她。

她低着头,纠结许久,忽然声音轻细的说:“那你今晚便要,要了我吧!”

房间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呼——”

孙道韵耳边传来苏牧轻微的呼吸声。

她定睛一看,口中呢喃道:“睡,睡着了?”

伸手捏捏他的鼻子,苏牧发出一声呓语。

“真的睡着了?”

孙道韵心中恨恨,静坐良久,扭头看了看房门,又纠结了一会儿,侧身躺下,靠在苏牧怀里,缓缓闭上美目。

翌日,天光未亮时。

苏牧口干舌燥中缓缓睁开眼,却见孙道韵合着衣衫,蜷缩在自己怀里,像个熟睡了的小猫咪。

他抿嘴一笑。

这个女人。

抬手拍了拍她的香肩。

她动了动,发出“嗯——”的一声长音,声娇气喘:“瑛娘别闹。”

她迷糊中拿开了苏牧的手,而后手又回来搂着苏牧的胸膛。

似乎睡意正酣甜。

苏牧满头黑线。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柔软。

心中莫名一**。

这无处安放的手。

作孽呀!

他。

终究不是柳下惠。

虽然做过一次,但真的不是啊!

苏牧心中悲鸣,隔着窗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这时间,似乎......很适合晨练......

孙道韵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顿时面色大羞,急忙捂着樱口,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

下一刻,一声悦耳的嘤咛,响透整个房间。

大清早的。

他怎么可以。

这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她没有丝毫的准备,只得紧咬薄唇,微闭双目,任由了那个人。

桌上刻漏里的水,一滴滴落下,轻缓而又平稳,似是不舍那极易逝去的时间。

然而,新的一天终究要开始。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苏牧推开房门,转身关门的瞬间,挑眉道:“今日好好休息一天,养好身子,临行前我会再来。”

蚕被下面的娇躯闻声轻颤了一下。

待到门关闭的声音传来,她拉着被角探出头来,望了望,见人已无影,窃眉偷笑起来。

嘶——

她忽然一咬薄唇,微微皱了皱眉,而后娇声嗔道:“哼!这个坏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苏牧走到院墙处的月亮门时,见沈云初正愁眉深锁迎面走来,心中立时一紧。

沈云初眼神幽幽:“奴家倒是忘记了,夫君还有这里可以来。”

苏牧挠挠头,笑道:“娘子,起的好早。”

“哼!奴家哪里敢不早。”沈云初一声轻哼:“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夫君昨夜为何吟这首词?”

苏牧:“......”

他指了指自己,“我吟的?”

沈云初咬了咬唇角,语气中带着委屈,“不是夫君,难道还能会是别人?”

苏牧扶额一叹,“昨晚喝了点酒,记不太清了。”

“你......”沈云初气的转身往回走。

苏牧愕然一怔,急忙追去,“娘子慢些。”

她双手抱肩,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走得不要太快。

苏牧快步追上,抄起她的小手,汗颜道:“宝贝慢点走。”

“宝,宝贝?”沈云初愣了一下,如此称呼,她不懂是何意,即便懂也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苏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心点肚子里的宝贝孩子。”

“哼!要你管。”

见他来哄自己,沈云初越发傲娇起来。

虽是如此,却又没有抽回手,任他这样握着,一路返回卧室,气呼呼的坐在了床头。

“娘子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

“哼!”

沈云初别过头。

苏牧感觉有点上头,他不太会哄女人,想起昨天她抱怨的话,迈步走到书桌旁,坐下磨了会儿墨,提起笔,脑中一阵思索。

他急需一首写给妻子的诗词,但这真的好难啊!

思忖良久,仍是不得,他回头望了沈云初一眼,却见她还在别着头,玉手轻轻捏着脖子。

苏牧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提笔书写。

他这边落笔,沈云初悄悄站起,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到他身后,俯身看去。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她眼色一凝,心道,好美的诗句,只是夫君很少作诗,今日这是?

苏牧提笔一口气写完,扭头笑道:“这首咏白海棠送给娘子,可还满意?”

沈云初心中窃喜,这是苏牧第一次如此认真细致的写一个女子如何如何。

“这首诗是......写的奴家吗?”

“不然呢?”苏牧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神色。

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做的咏白海棠,可以说是写女人最经典的诗了,虽然不那么惊艳,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抗此诗的赞美。

果不其然,沈云初伸手抄起,仔仔细细读了两遍,越读越喜欢,心中那点怨气,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她将这首诗背诵下来,叠好收起,忽然皱眉道:“夫君去了西北,记得每月寄一首诗回来,就要这样的。”

苏牧:“......”

他彻底无语了,诗词脑海中记得不少,但给老婆的诗词,少之又少,一个月一首,除非他自己做。

但他做的能送人吗?

显然不能。

“每月写信倒是可以,每月一首诗,为夫怕是绞尽脑汁都写不出。”

见他言辞推诿,沈云初撅着嘴道:“夫君给旁人那多好诗词,给奴家的就知道糊弄,每月一首根本不多,夫君休要推诿。”

她知道拦不住苏牧接触其他女子,苏牧去西北后也可能会与其他女子通信,不提前榨干他的诗词,他肯定会写给别人。

诗词在此时,是传情的必备之物,她很清楚,自己不要便会被旁人要走。

苏牧看着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心中颇有些惭愧,他点了下头:“好吧!娘子喜欢,为夫便每月寄回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