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之前规定的限购百贯规则,其实相当于给百姓发福利,但并不是人人都有眼光,之前没买的,明天更不会买。

之前买过的,明天也未必会买,贵了五贯,许多人会觉得不划算,除非还有人加价收购。

许多收购股票的人,看完告示,陆续返回了茶楼。

杨怀和殷娇秀却是坐着马车回府去了。

两人回到杨府。

殷娇秀皱眉道:“这张告示来的太是时候,这背后肯定有人操控。”

杨怀好奇的问:“娇秀发现了什么?”

殷娇秀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这张告示,十五贯的价格百姓们肯定会卖出,这张告示一出,看懂的百姓们都不会再卖,但交易铺却又放出一万股,我看不懂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杨怀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买?”

“舅父,容我好好想一下。”

殷娇秀坐到椅子上沉思良久,忽然问道:“外公为何要买酿酒作坊的股票?”

杨怀道:“你外公觉得酿酒作坊将来肯定能赚钱,这才吩咐我去买。”

殷娇秀道:“舅父可知道买卖盐引为何会成为一门生意?”

“为何?”

“朝廷每次发卖的盐引有一定数额限制,故此可以囤积居奇,待价而沽。商人可以从中获取差价。”殷娇秀浅浅笑道:“但盐引是朝廷根据产盐量发售的,这酿酒作坊的股票则有些不一样,作坊的股权只有十成,对方卖出一成便会少一成。”

杨怀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殷娇秀又问:“舅父觉得楚云心会将十成份子都卖掉吗?”

杨怀摇头:“肯定不会,十成都卖掉作坊想不易主都难。”

殷娇秀笑道:“楚云心最多可能出售五成份子,每一次只出售一成,在价格最贵的时候出售完最后一成,这样她的利润才最大。”

“会,会是这样吗?”杨怀倒吸了一口凉气,略一思忖,提醒道:“娇秀,你外公说,酿酒作坊有驸马苏牧参与,股权交易中心也与公主府有关。”

殷娇秀愣了一下,“两者都跟公主府有关吗?”

杨怀点点头,“娇秀,你那么聪明,快帮舅父出出主意,明日该如何做。”

殷娇秀笑了笑:“说了这么多舅父还不懂吗?”

杨怀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点头道:“舅父明白了。”

殷娇秀点点头,心不在焉的道:“舅父,我想过些日子去一趟西北,你可不可以帮我?”

杨怀皱眉道:“你想偷偷跑去西北?”

殷娇秀撇撇嘴,“我在京城呆腻了,想出去走走。”

杨怀会心一笑,点点头:“你与徐家的事迟早要解决,去求求你祖父也好。”

殷娇秀闻言一阵欣喜,撒娇道:“还是舅父最懂我。”

杨怀道:“让你表弟护送你去,你外公给他在西军安排了个职位,过些日子就要出发。”

殷娇秀微微颔首,她就是因为知道表弟杨灵要去西北任职才动了此心。

......

皇宫中。

周缙一屁股坐回座位,满脸的难以置信,口中自语:“怎会如此快涨到十五贯?”

杨庆和李岩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很少见到周缙如此失态。

周缙思忖了一会儿,吩咐道:“杨庆,去给朕将驸马叫进宫来。”

杨庆急忙提醒:“陛下,驸马此时不宜进宫。”

“哦。”周缙闻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决定将苏牧布置到西北去,消息也放了出去,只是碍于女儿的关系,才故意拖着,想寻机会说服沈云初后,再下发旨意。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降下旨意,此时召见苏牧会让人产生误会。

一旦事情没有向那些人想的方向发展,那些人肯定又要坐不住了。

周缙略一想,吩咐道:“杨庆,明日再去给朕买两千股回来。”

“遵命。”杨庆急忙领命。

周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李岩一眼,又吩咐:“李岩,你也别闲着,帮着选几名机灵点的护卫,朕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是。”李岩急忙领命退走。

周缙抬手抚了抚御案上的尚方斩马剑,若有所思。

.....

苏牧让人贴出来的这张告示,给许多明眼人吃了颗定心丸,那就是作坊赚钱的能力有保证,大家可以放心购买。

经过两日发酵,这件事也逐渐被许多人得知。

殷娇秀能猜到苏牧的部分意图,旁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鲁国公周宗立作为上位者,明面上对楚云心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暗中却是各自下作手段频出,此时又装作没事人一般给楚云心送去来了请帖,让她过府一叙。

天黑时,楚云心收到请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见韩小六来给她送还账本,于是跟着韩小六的马车去了公主府。

韩小六心里叫苦,却也没办法,将马车赶到公主府门口,跑进院子将苏牧请了出来。

苏牧上了马车,吩咐韩小六赶着马车离开,随后在车厢里坐下。

韩小六心里一阵戚戚然,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赶着马车往太清别苑驶去。

内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豪门巨贾,行人太多,各种眼线也很多,太清别苑附近则要安静许多。

车厢里。

苏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云心道:“周宗立让我今晚过府一叙,奴家一时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的意见。”

“哦。”苏牧闻言颇为意外,皱眉想了想,“你是不是不想去?”

楚云心晗晗首:“他都用那种下作手段对付我了,我不想卖他这个面子。”

苏牧闻言呵呵一笑,打趣道:“没想到楚掌柜也是个记仇的。”

“我就是记仇了。”楚云心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紧皱眉头:“得罪我的人,我都一笔笔记着,迟早跟他们算账。”

苏牧莞尔笑道:“看来我对楚掌柜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楚云心撇撇嘴,“还有你,你若敢利用完我一脚踢开,你也休想好过。”

苏牧顿感头大如牛,被一个女人记恨上可不是好兆头,他摇头道:“跑题了,咱们说正事。”

楚云心嗔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