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明正与下人说话间,书房门被推开,一名锦衣玉服的中年男人,在一名仆从的带领下进了书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国公周宗立。
杜向明见到来人,急忙上前弯腰一礼,低着头道:“向明见过国公爷。”
周缙是先皇的独苗,故此如今的大魏宗亲中没有亲王,只有二等的郡公和三等的国公。
唯一的亲王只有外姓王慕容昭。
周宗立点点头,坐到正位。
杜向明急忙站过去对着他耳语几句。
周宗立听完,点点头,“此事先告一段落,全力准备下个月中秋节的花魁大赛。下一届花魁可有人选?”
杜向明低头沉思片刻,“之前一直是主推聂云笙,这次......”
花魁是一个青楼的招牌,东京城第一花魁花落谁家,便代表着未来一年,甚至多年内,这家青楼在东京城内的无上地位。
潘楼靠的不是规模大,而是第一花魁的名头,争夺花魁是很复杂的一件事,花魁必须要有一等一的容貌,再配以顶级的词曲,才有可能打入晋级赛,其中还需要花费大量金银宣传涨声势。
周宗立自然知道之前主推的是聂云笙,但聂云笙已经连续做了两年花魁,潘楼必须试着推陈出新了。
“可还有合适的人选?”
杜向明一听,急忙道:“回国公爷,有一位名叫徐玉媛,姿色不比聂云笙差,弹唱也不俗,今年不过十六岁,她若取得这一届花魁,至少可保咱们潘楼两年内无忧。”
周宗立点点头。
杜向明急忙吩咐人去将徐玉媛请了过来。
“玉媛见过国公爷。”
周宗立放眼看去,但见徐玉媛眉似初春柳叶,似是含着雨恨云愁,一张桃花眼暗含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好一个俏佳人。
徐玉媛颔着首,一双美眸盯着脚上的绣花鞋尖,极为楚楚可怜。
周宗立打量了片刻,点点头,“就让她与聂云笙一起参加花魁大比吧!”
徐玉媛娇躯一颤,心中极度窃喜,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作为在潘楼长大的姑娘,又怎么会不羡慕聂云笙的风光。
她期望曲膝作了一福,“多谢国公爷。”
周宗立站起身,点点头,“机会给你了,能不能夺魁还是要靠你自己。”
说罢带着人离开。
杜向明将人送走,返回书房,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看向眼前的美人,“国公爷想让你替换掉聂云笙,你可有把握?”
徐玉媛分外把头低了一低,“多谢杜掌柜提拔,奴一切听杜掌柜的吩咐。”
杜向明点点头,站起身道:“你比聂云笙年轻,才艺也说得过去,唯一缺的是两首好曲目,楼里会帮你征集,你也不妨多求求自己往日的恩客,求一两首好曲目来。”
徐玉媛抬头偷眼睃看,旋即又低下头,“奴虽有不少恩客,却未曾许身出去,只怕......”
“这次如果不成,你应该知道后果。”
杜向明说罢摆摆手。
徐玉媛微微一礼,转身离开。
不止潘楼在为中秋花魁大赛做准备,东京城近百家大酒楼都在准备。
正值秋闱来临,许多秀才齐聚东京城,稍有点文名的秀才几乎一进城就收到了酒楼的邀请。
酒楼邀请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求一首好词曲。
翌日,太清别苑。
苏牧照常去了书院。
画颜拿着厚厚一沓请帖,来到沈云初面前,无语道:“小姐,这些都是一早送来的。”
沈云初微微皱眉,扶额轻叹,摆手道:“都烧了吧!”
她对待这种乱七八糟的请帖向来都是一炬焚之,在临湖时如此,来了东京城也是如此,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画颜转身离开,还没出门,便听见沈云初发出一阵干呕声,捂着嘴跑出房间。
“小姐,你怎么了?”
画颜急忙追了出去。
坐在正堂里的祁冷月见此,眉心一蹙,很快想到什么,急忙起身出门去了。
沈云初干呕一阵,洗漱完毕,画颜、觭梦、孙道韵三女站在她身后,都想到了一种可能。
孙道韵最先开口道:“师妹莫非是有了身孕?”
沈云初闻言娇躯一颤,心中狂喜,怪不得这个月月事没来,应该不会有假了。
她扭头看向三人。
画颜和觭梦急忙点点头。
“很有可能,据说女子有了身孕就会干呕恶心。”
“小姐,不如请个郎中来把把脉。”
此时祁冷月带着一个郎中回来了。
少顷。
郎中给沈云初把过脉,确认沈云初怀了身孕,而且最少有一个月时间了。
沈云初急忙让画颜取了诊金送上,送走郎中,又命韩小六去书院通知苏牧。
韩小六来到书院时,苏牧正在编写算学教材,听到此事,不由愣了一下。
“姑爷,您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韩小六提醒道。
苏牧站起身挠挠头,之前他从没仔细想过生孩子的事,事情突然发生,让他很是无措。
“现在就回去。”
说罢连放在一旁的火铳都没来得及带便推门而出。
韩小六却是个有眼力劲的,拿起火铳,抱着追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此物姑爷从不离身,姑爷忘了,他不能不记得。
苏牧一路小跑返回家中,却见沈云初坐在床头,低头想着心事。
沈云初睃看他,羞涩的道了声:“夫,夫君。”
见她要起身,苏牧两步上前,扶她坐下,“娘子莫要动了胎气,为夫只是回来看看。”
沈云初自然明白他是紧张自己,抿嘴笑道:“人家哪有那么娇气,郎中说才一个月,不妨碍走动。”
苏牧点点头,“不妨碍也要小心,今后娘子不要到处乱跑了。”
沈云初急忙摇头:“可奴家不放心生意上的事。”
“生意哪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生意可以交给别人打理。”苏牧劝道。
见他如此紧张自己,沈云初心里美滋滋,想着要不要听他的话,将生意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安心在家养胎。
“奴家听夫君的就是。”
沈云初思忖片刻,轻轻颔首:“只是不知道谁能胜任。”
苏牧道:“也只有道韵师姐是读过书的。”
“嗯,也只能交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