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城,禁中御书房。
周缙听完杨庆的汇报,高兴起身,手足显得有些无措,“朕此时召见他们可行?”
“陛下,不可心急啊!人才入京您便急着见,恐被人看出端倪啊!”杨庆急忙道。
周缙压制下内心的激动,摆摆手:“好,替朕看护好他们,过几日,不,明日朕就见他们。”
“奴婢遵命。”杨庆急忙领命,弯腰退后数步,转身往外走,刚行至门口,便见进来一人,急忙笑着点点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武司鉴的正司鉴李岩,李岩比杨庆年轻十余岁与周缙年纪差不多大,其担任禁宫总管,兼任明武司鉴正司鉴,比杨庆更加受周缙重用。
两人一人管禁宫,一人管后苑,又同时执掌明武司鉴,可以说是周缙的左膀右臂。
明武司鉴只是周缙的间谍机构,他最为依仗是守卫皇宫的三万名御林军和城外的二十万禁卫军。
三万御林军分六班,每班五千人,交替负责护卫皇宫。
城外另有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神卫军,四支禁卫军,近二十万人分别驻扎在东京城外四个方位,将东京城护卫的犹如铁桶一般。
四支禁卫军的统领,权势不可谓不大,如果他们中有人生出不歹之心,大魏皇帝是很危险的,故此,大魏皇帝才放任文官去打压武职。
历任大魏皇帝的帝王之术便在于此,这暗合中庸之道的手段,使得大魏,君、臣、将的实力达到平衡,才有大魏这近百年的盛世。
如今周缙无后,周氏的其他皇族当了这么多年缩头乌龟,终于盼来了周缙这一支绝嗣,他们的子孙有了荣登大宝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最近几年来,东京城内各方势力都有些不安分起来。
任何皇帝都不会允许皇族与大臣或者武将接触,一旦发现肯定会寻个由头灭杀这种可能。
故此,其他皇族虽不安分,却也不敢周缙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更不敢做的太过分。
明武司鉴最重要的职责便是替周缙监视京城的皇族、大臣、武将的动静。
李岩来到御前,弯腰行礼道:“陛下,最近京城各处都平安无事。”
周缙点点头,问道:“明武司鉴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
他的话不言而喻,问的正是有多少人知道沈云初的身份。
李岩忙道:“陛下,当年的事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该死的都死了,除了奴婢和杨庆,知道的人不多。”
“朕暂时不希望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如有泄露,朕唯你二人是问。”周缙说完摆摆手,“退下吧!朕要一个人待会。”
“奴婢遵命。”
李岩弯腰告退。
周缙闭目沉思一下,走到御案前,手掌轻轻拍着桌子,唇角微动:“朕到底要如何做......”
他一直很纠结,身为皇帝却无后,只有个私生女儿,传位给外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朝中文武百官,是必然不会允许的。
这是一个男子为尊的社会,周缙心中也不太认同此法,他有此心思只不过是不甘心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罢了。
这些年他两次清空后苑,甚至将宫女全部遣出宫,重新换一批,后宫之中还是一如既往,即便他废过两位皇后,软禁无数嫔妃,仍是无用。
能进宫当皇后或者嫔妃的,都是开国武将世家的嫡女,他为此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
大魏京城非常繁华,城内建筑规模极其庞大,人口是临湖城的五六倍之多。
这里聚集了大魏所有有才之士,知道苏牧来了京城的人虽不多,却也在文人圈子里传开了。
国子监某学社的学子,正在一处亭子内举行集会。
一群书生打扮的人,忽然聊起了苏牧。
有人对他不屑一顾,觉得他只是一个赘婿,天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几首诗词,怀疑他是作假。
有的人却对苏牧的才华深信不疑,能做出那种好词,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作假的?
此间一时争的不可开交。
“哼~,他不过一介赘婿,我便不信他真有此文采。”一位学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紧接着几个学子追了过去。
有人道:“明浩何故气愤而走?”
余下没走的人纷纷摇头。
徐阳,徐明浩可是宰辅徐济的孙子,人家自是有资本瞧不起任何人。
一些大臣家中未出阁的小娘子,也最先得到了消息,竟莺莺燕燕约到一处园子里,讨论起了关于苏牧的话题。
“他既来了京城,姐妹们为何不邀请他来参加诗会?咱们也好见一见那苏放之本人。”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韩奇的女儿韩妙微,自小颇有诗才,林沉溪那日在画舫上吟的那首写赘婿的诗,便是她所作。
韩家身为士族之家,不知道已经传承了多少代人,家族的优秀基因,使得她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姿容便已远超众人许多,加之其家学渊博,从小就学习诗词文章,更让她被誉为东京城第一才女。
有女子说:“你既喜欢,自去请来便是。”
又有女子道:“他可是赘婿,如何敢出门来。”
众多小娘子们闻得此言,纷纷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悦耳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园子。
“妙微妹妹可是为他做了首诗的,他就是再惧内,也应该亲自来感谢一下妙微妹妹的呀!”
“去去去,人家只是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韩妙微俏脸一红,连连嗔道。
有人又道:“听说林家兄妹与他关系很好呢!可以让丹阳郡主将他请来呀!”
“咦!这个主意好。”
这些女子完全是出于对这个赘婿才子的好奇,倒不是对苏牧真有什么意思。
林沉溪回到家中拜见过父母,没多久就收到了苏牧的信,于是坐着马车来望月阁客栈寻苏牧了。
苏牧初到京城,他自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的。
至于去哪里,当然是东京城第一酒楼潘楼。
见苏牧被林沉溪邀请走,沈云初心中一阵无奈,男人如果有本事,即便他身为赘婿,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这一点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