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贤弟此言不差,东京城胜在冬天有雪景可观,临湖大概是没有的。”

苏牧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临湖即便下雪也是落地即化,有雪景也是一瞬间的事。

船只在河道内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停靠了码头。

林家有人来接林沉溪兄妹,林沉溪嘱咐苏牧寻了落脚的地方便派人给他送个信,他回家见过父母就会寻过去。

朝廷也派了人来接苏牧和沈云初二人。

苏牧一行人本就轻装简行,坐上朝廷派来的马车离开了码头。

马车离开码头转了个弯,上了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贯通南北,宽约三百步(150米),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御街,一直向北便是皇城。”祁冷月对京城很熟悉,给两人介绍道。

苏牧望着沈云初笑了笑:“这我知道。”

“你知道?”祁冷月疑惑了一下,见他得意的样子,没好气的问道:“你可知道御街为何修这么宽大吗?”

苏牧:“.......”

他记忆中来过一次,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修这么宽。

见他摇头,沈云初笑了笑,解释道:“御街自然是为皇帝陛下修的,修这么宽是为了防备刺客,夫君看正中间那条路。”

沈云初说着伸手一指中间那条铺设精美的道路,用料、做工、与其他地方有很大不同。

“御街修这么宽,是为了防备百步穿杨的力士行刺杀之举。玉撵行在中间,弓箭即便能射过来也没有多少力道。”祁冷月瞥了苏牧一眼道:“空有满腹诗词,这点道理都不懂。”

苏牧又被鄙视了,不得不点点头,他确实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魏严禁私人持有弓弩,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世上没人不怕死。

弓箭作为这个时代杀伤力最强的武器,朝廷如此防备也是有道理的。

苏牧觉得要尽快将燧发枪做出来才行,他可以不害人,但自保的能力必须有。

马车在御街上行了一段距离转入一条街道,不多时停到了一处庙门前。

苏牧下了马车,抬头便见庙门上书着四个鎏金大字,大建国寺。

这是皇家寺院!

只见寺门紧闭,不像是开门迎客的样子。

沈云初微微惊愕:“我们要住这里?”

接待的官员摇了摇头,心说你们什么身份啊!还想住到皇家寺院去。

觭梦小声道:“小姐,咱们应该是住对面。”

沈云初扭头看去,却见街对面是一个衙门,额上书着三个鎏金大字,鸿胪寺。

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儿,看向苏牧,显然觉得不可置信。

苏牧对着她摇了摇头。

官员摇了摇头:“住旁边的客栈。”

沈云初看到鸿胪寺旁边不远处有一块客栈招牌,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牧无语,这狗官不能一下将话说清楚?

他虽只是小时候来过一次京城,却也知道鸿胪寺里住的都是国外的使节,真让他住进去他还不愿意呢!

“你们自己过去下榻吧!记住不要随意离开,到时自会有人来传召你们。”

官员一摆手,抬脚进了鸿胪寺的大门,口中碎碎叨叨:“几个下民也要咱去迎接,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

苏牧闻言与沈云初对视一眼,怪不得来迎接的官员对他们爱答不理,原来是对上头的安排不满。

其实也难怪人家发牢骚,苏牧和沈云初这种情况,朝廷根本没有义务迎接,不知道谁给鸿胪寺传了话,让他们派人去接二人,这才导致那名官员满肚子怨念。

两人相视一笑,带着一行人走向那处名叫望月阁的客栈。

客栈大堂内冷冷清清,一个掌柜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一个小二在擦拭着桌椅,见有人进来,掌柜双眼放光急忙迎上前。

“几位客官要住店?”

掌柜打量着苏牧一行人的人数。

鸿胪寺最近来了一群外邦使者,客人怕惹上麻烦,都不敢来此下榻,最近他的生意难做的紧,见到苏牧几人进店,简直比见了祖宗还热情。

苏牧点了点头。

“几位客官快快里面请。”

祁冷月道:“三间客房,要挨着的。”

掌柜闻言急忙道:“三间有,六百文一天,客官住几天?”

祁冷月看向沈云初。

沈云初道:“五天吧!”

“哎!哎!好。”掌柜闻言笑开了花,急忙招呼小二道:“快带几位客官去看房间,记得要挨着的。"

祁冷月取出银子留下付钱,苏牧等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少顷。

几人下榻入住了此间客栈。

苏牧与沈云初住一间,觭梦和祁冷月住一间,刘棠妤和孙道韵住一间。

苏牧交代一声,下楼找到掌柜:“掌柜的这里可有信使?”

掌柜闻言笑呵呵:“有的,有的,客官只需付五十文,只要不出城便可送到。”

“嘶~”苏牧闻言吸了一口凉气,临湖城找人跑腿送个信也不过二十文,这里竟然要五十文。

付了钱,只见掌柜将信交给小二,那小二拿着信出门与一个在树下乘凉的汉子交代几句,随后把信给了对方。

“客官是初到京城的吧?”掌柜呵呵笑道:“街边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汉,大多都是做跑腿营生的,客官以后需要了可以直接去找他们,只需三十文。”

苏牧:“......”

这特么是个奸商。

掌柜虽赚了他二十文,却将实情告诉了他,倒也算厚道。

苏牧自然不好再去找后账。

“掌柜这客栈为何生意这么冷清?”

苏牧望着外面忽然问道。

“唉!之前这里是东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每日游人数以万计,自从旁边的鸿胪寺来了外邦人,客人哪里还敢来,没见大建国寺都关门了!”掌柜连连叹息,向苏牧吐着苦水,“只望朝廷能尽快将这些人打发走,否则咱这生意怕是要关门了。”

苏牧闻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重文轻武,文人对内强硬,对外软弱,必然会导致外邦无礼,外邦使节在城里飞扬跋扈,无人敢管,百姓们惹不起只能远远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