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贯吧!娘子可以根据每一座城的人口数目斟酌着来,而且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也不必着急。为今之计可以先在临湖开办蛋糕作坊,只要娘子做成了,有心之人自会找上门来。”苏牧又道。

其实这里面还有许多细节问题,如需要多少人工、每天需要多少原材料、以及出货量、存储方式、运送方式等,都需要详细做出方案。

这对于沈家来说迈出了很大一步,如果沈云初运作得当,将会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对她手里还未开展的香水生意有莫大的好处。

俗话说,得财容易守财难,苏牧唯一担心的是沈家父女守不住如此大的财富。

他对林沉溪也是不太放心的,那日林沉溪就想做这门生意,但沈家太弱,苏牧怕沈家与林家做生意会被欺压。

方法教给了沈云初,至于如何做让他们父女去商量就是了,苏牧并不想过多参与进沈家的生意。

两人说完话,吩咐伙计打了烊,一起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苏牧才想起自己酿的酒忘了拿,随即让沈云初先进家门,他则折返回去取酒了。

韩小六最近一直往返于临湖城和太平村之间,在忙着运送鲜花。

苏牧缺了跑腿的跟班,只得事事亲为。

郑家的小酒肆门开了,小酒娘郑婉清却不在,她回家了,临走时倒是交代老郑头说,苏牧要来取酒。

老郑头没注意苏牧取走的两坛酒有什么猫腻,他更在意苏牧对自己的女儿是一个什么态度。

他的小酒肆就在街口,距离沈家很近,苏牧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老头倒也不急于一时。

苏牧回到家,教了画颜和觭梦如何用酒精调配香水,又回到房间里,提笔开始给沈云初规划开设蛋糕作坊的方案。

沈云初在一旁陪着,不时也能给出些不错的意见,两人将能想到的都详细写了下来。

计划中对人工、原材料、存储、运送等都作出了规划,而苏牧着重指出了一点,加盟的茶馆必须要提前一天预定,且沈家不提供退货服务。

沈云初何曾见过如此缜密的计划,这处作坊只要运作起来,根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她拿着计划书去找了沈万德。

沈万德本就希望她能独当一面,将来也好有自保的能力,扫了几眼计划书,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沈云初得到他的许可,还不离开,沈万德问道:“初儿还有事吗?"

沈云初点点头,将卖配方的事说了出来。

她也担心与林家做生意,林家会以势压人,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故此才赖着不走,想听听父亲的意见。

沈万德沉思片刻,点点头:“为父觉得可以做。”

沈云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沈万德却是一清二楚,明武司鉴的人明着说不会轻易帮忙,实际上肯定在注意着沈家的一举一动。

真出了事他们不可能不上报。

前些日子徐弘博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故此他完全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即便出了意外,沈家也不会受什么损伤。

沈云初将来迟早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提前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沈云初得了许可,回来告诉了苏牧,并让他帮忙去与林沉溪谈。

苏牧佯作推拒,“娘子让为夫参与生意上的事,恐怕有些不妥吧?”

“夫君~”沈云初嘤咛一声,撒娇道:“人家这不是觉得你与林沉溪关系莫逆吗?夫君去与他提上一提,他没兴趣也无妨的。”

苏牧抬手往自己的唇间指了指,笑道:“想让为夫帮忙也可以,就看娘子能不能让为夫欢心了。”

沈云初很无语。

这个大坏蛋,怎能这样不知羞呢!

她很无奈,为了发财大计,只得屈服,递上香唇。

一吻过后,唇齿留香,苏牧美滋滋的出门去了醉仙楼。

林家身为外戚,不被允许入仕,但经商却不受限。

而所谓的士农工商阶级划分中的商却不包括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甚至许多官员家中也有专门负责经商的门客。

朝廷禁止官员经商,士大夫们口中也视金钱为铜臭之物,但他们暗地里却让门客帮忙持有大量产业,进行着庞大的商业活动。

他们不是商,却比商人更加富裕,且不受制约。

林家缺钱吗?林家自然不缺钱,京城随便一个皇亲国戚都不缺钱,他们嫁女儿陪送嫁妆动辄就是十数万贯。

使得京城百姓也跟着跟风,在京城刮起了女儿富嫁的风潮。

有钱的人家还好,多陪嫁一些没什么打紧,反正嫁妆都是给女儿的,又不是给了男方。

穷人可就遭了殃,家里养了女儿一旦出嫁是要败家的。

许多清廉的官员家中有女要出嫁了,却拿不出嫁妆,只得找魏皇周缙提前预支数年的俸禄作为嫁妆。

周缙为此还三令五申,斥责过这些皇亲国戚,让他们陪送嫁妆适可而止,然而毕竟这只是私事,人家依旧我行我素。

魏皇对此也很无奈,最终只得听之任之,不让人家当官,人家嫁女儿陪嫁多少嫁妆,朝廷也要管吗?

林家不缺钱,并不代表不喜欢钱,苏牧讲明来意,林沉溪直接拍案叫绝。

他早就惦记这门生意了,东京城可是有一百多万人口啊!真要买到配方,一年轻轻松松就可以赚十几,二十万贯。

更何况,苏牧给出了一个可以让全城茶馆都销售奶油蛋糕的方案。

林沉溪很激动,因为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利益绝对不止区区五万贯。

苏牧却毫不在乎,沈云初手里的香水才是真正的暴利,沈家只靠香水就足以赚取海量钱财,只不过他还不敢让沈云初拿出来卖罢了。

他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林沉溪越是觉得他另类。

一个人有他这种本事,如何还会甘心给别人当赘婿?

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早就设法脱离沈家了。

林沉溪看了看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林贞若,忽然道:“苏贤弟先坐,为兄这就去给家中写信,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