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回到家中没多久,沈云初也自太平村返回了临湖城。

沈云初推门进入房间,轻咬唇角,望着苏牧,让他不由心中一紧,心道莫非她去太平村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两人对视了许久。

沈云初拿出一本百家姓,拍在苏牧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夫君既写出此书,为何没与奴家说呢?”

语调清奇,似是质问,又夹带着丝喜悦。

苏牧见此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只是我给孩子们编的启蒙读物......这很重要吗?”

他自然知道百家姓对古人的意义,只是不好与她明说罢了。

他展示出来的才华越高,她就越会不放心,百家姓的问世会让他的名声更进一步,苏牧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怕她知道了又患得患失。

沈云初无语的道:“前些日子听画颜那丫头念叨过一两句,奴家以为是夫君随意编的两句顺口溜,没想到夫君竟编成了整整一本书,奴家若不去太平村,夫君又打算瞒奴家到几时?”

“正准备跟娘子提起,这不是还没寻到机会?”苏牧轻轻揽着她的纤腰,解释道。

沈云初扭头望了眼房门,旋即点了点头,“奴家猜到了,夫君是怕奴家见到此物又胡思乱想,对不对?”

“娘子难道不会?”

“奴家又不是妒妇。”

沈云初摇了摇头。

“娘子每日烧掉那么多荷包和投贴,可做不得假。”

苏牧笑问:“娘子吃醋了?”

“你,你,你.......”沈云初生出一丝怒意,张开口却只是气短无力的说了三个你字,便羞羞的低下头,涨红着脸道:“你怎么那么不知羞呢!”

苏牧望了望窗外,将她软香如玉的躯体揽进怀里,小声道:“没人看得到,娘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沈云初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每每单独与苏牧相处都会觉得有人能看到,却又觉得房门紧闭,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的缘故。

苏牧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晶莹唇瓣,一触即离,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百家姓和三国话本一起印出来,还有夫君的诗词,奴家也准备集结成册请印坊印出来。”

沈云初轻轻抿了抿嘴角,莺语娇嗔。

苏牧佯作惊讶,打趣道:“娘子难道要开书坊?”

“夫君若真心想要传道授业,奴家倒是不介意开一家书坊。”

“哦?”

苏牧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沈云初抬头看向苏牧,见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震惊的睁大眼睛,慌忙捂住小嘴儿,白皙的脸颊再度泛红,整个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她一个不慎失了言,竟将自己羞的寄颜无所,直接将那姣姣玉颜埋在了苏牧的胸口里,心里哀求:他万万不可再打趣人家呀,真是羞死人了呢!

果不其然,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听苏牧呵呵笑道:“娘子既然有所求,为夫自当尽力而为。”

“啊——”

“唉呀~,你——”

沈云初被他这句话气得娇躯直颤,抬起粉拳,拼命似的一下下捶在他的胸口上。

“又来打趣人家。”

“就知道口花花。”

“这些词语到你嘴里,怎么就都变了味!”

“有你这样的先生,如何能教的出好弟子。”

沈云初口中连连责备,她简直要气死了,再任由他这样下去,今后她怎么还有脸见人。

苏牧见她真的生气了,佯作难受的连咳数声。

他本就有这个小毛病,沈云初见此哪里还敢继续责备,脸色惊变,急忙用柔夷般的玉手帮他揉起了胸口。

“夫,夫君,你,你没事吧?”

苏牧见目的得逞,摇了摇头,“没事了,娘子一揉,立竿见影,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见他又开始口无遮拦,沈云初心中虽美,脸上却是佯怒:“你,你真是......气死人了,恁的不知道正经呢!”

人怎能不食人间烟火。

苏牧心中一叹,你就是太过正经了,夫妻之间,说说这些又能怎样,岂能动不动就害羞红脸。

不过,他很快心中又一乐,若她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闲来无事时关起门来,调戏一下自家娇羞的娘子,也能多出不少快乐。

相由心生,沈云初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准又没想好事,轻轻嗔了他一眼。

她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含蓄温婉,此时却眉目生辉,妩媚丛生,惹的苏牧不由心神一**,正要将她拦腰抱起,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爷,小姐,有客来访。”

是觭梦的声音。

看着苏牧面露哀容,沈云初娇笑一声,脱出他的怀抱。

“夫君还不去见客?”

苏牧被她得意的样子气得用鼻孔轻哼了一声:“娘子莫非忘了,你才是一家之主。”

沈云初满脑黑线。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只是她的财物。

可为何自己刚刚忘了呢?

沈云初整了整衣服,恢复妆容,打开房门,问道:“来的是什么客人?”

“说是姑爷的弟子,姓介,是夫妻二人,此时正在老爷那里。”觭梦急忙回道。

沈云初闻言回眸看向苏牧,“夫君的诗,奴家派人送过去了。”

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提醒苏牧,介子休的来意可能与那首诗有关。

介子休身为官员来了沈家,沈家自然不敢怠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沈万德直接将人先请去了他的住处。

‘敢说敢作敢为,无怨无恨无悔。狂风暴雨惊雷,吐气扬眉,试问舍我其谁?’

苏牧将这首词天净沙送给介子休,是想感谢一下他那天出言相帮。

他选这首词也是想告诉介子休,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徐弘博压的了他一时,压不了他一世,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介子休收到苏牧的词,确实受到一些鼓舞,让介子休没想到的是徐弘博当天就被罢官去职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其实完全不需要理会苏牧。

但在贤妻的劝解下,介子休思量再三还是来了沈家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