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两人坐在郑家小酒肆里,一人捧着一碗面,痛快的吃了起来。
“苏兄碗里为何多个蛋?”
程烬用筷子指着苏牧碗里多出来的一个荷包蛋。
苏牧闻言抬头看了眼在灶台前忙碌的小酒娘,笑着摇了摇头。
郑婉清虽然背对着两人,却是将程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一时浑身不自在起来,纠结一下,掩面踩着小碎步,逃也似的进了酒肆。
程烬早就发现这个小酒娘容貌不凡了,只是没想到苏牧与她有什么关系,此时却是心中通透了几分。
“嘿嘿!苏兄,不简单啊!你这是狡兔双窟啊!”
“吃你的东西。”
苏牧恨不得给他这张贱嘴堵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里离沈家不过一步之遥,他哪里敢在家门口惹下风流事。
两人吃完面,一人拎着一壶酒,径直出了临湖城。
“我看那小酒娘似是对你很有意思,苏兄艳福不浅啊!”
程烬不胜其烦。
苏牧淡淡一笑,他欣赏美,但他的身份不允许在外面胡来,故此,即便知道那个小酒娘对他有几分意思,也没想过去打扰人家。
程烬发现苏牧带路的方向是去西湖,不由震惊道:“苏兄这是带我去游湖吗?苏兄竟然第一天去书院就要逃课!不过我喜欢,读书哪有在外游玩好,今日本公子就舍命陪君子了。”
逃你妹的课,老子是第一天去报到,要逃也不是今天。
苏牧摇了摇头。
“不是游湖,那这是要去哪里?”程烬不解的道。
苏牧恨不得掐死这个棒槌,“谁规定去抱朴山必须坐马车的,难道不能坐船过去?”
“嘶~,坐船!”程烬一时间惊愕的愣在了原地。
他来临湖没多久,平常又只顾着玩,压根没想过,抱朴山就在西湖另一边,出了城直接坐船横穿整个西湖,就可以到达抱朴山山脚下。
片刻后。
苏牧带着程烬找到了许青娘的乌篷船。
许青娘很久没见到苏牧了,自是十分欣喜,划着船时,目光时不时落在苏牧身上。
乌篷船缓缓驶离岸边,许青娘莺声问道:“苏公子要去哪里?”
程烬:“?”
为何这个船娘知道他的姓氏,还只问他一个人去哪里?
程烬不怀好意的打量起苏牧和许青娘来,心说,这可不是我乱想,是你们的行为很有问题。
苏牧笑道:“去湖的那一边,多少船资跟他要,他财大气粗,你可以多要一点。”
许青娘闻言望着苏牧凝眸浅笑,转而又看向程烬,“公子给一百文就好。”
程烬一阵无语,这一男一女勾搭成奸,却要自己付船资,真是岂有此理,他心中咬牙切齿:“本公子没钱,找你的情郎要去。”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对西湖上的船娘做什么营生一清二楚,在对待酒肆的小酒娘时,他或许会斟酌说话,但对待许青娘这个船娘,他就不会想那么多了,直接火力全开。
许青娘闻言顿时臊了个大红脸,急忙埋头划船去了。
苏牧嘴角**两下,从腰间取出一块碎银,轻轻放在了许青娘腿上盖着的油纸上。
乌篷船离岸靠撑,到了深水区就需要划浆了,许青娘坐在船头,划桨时会在腿上盖一块薄薄的油纸,以免衣服被打湿。
她腿上的油纸许是用的久了,表面轮廓早与她的身体曲线一模一样了,碎银落下的瞬间,就滚动到了腿间最深处。
苏牧的举动并无不妥,他之前也这样付过钱,落在程烬眼中,却让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苏兄啊!真有你的,船资还可以这样付,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
程烬凑到苏牧耳边小声道。
苏牧:“......”
他瞥了一眼许青娘腿间的碎银,很快明白了这厮的意思,心中一阵无语。
天地良心,他从没注意到这些。
这厮一肚子花花肠子,真是损的不能再损的损友啊!
乌篷船就这么大,程烬虽然声音小,却还是被许青娘听了去,感受到腿间碎银的重量,心中直是羞的没脸见人。
苏牧观察到许青娘的不自然,轻咳一声,打开酒壶,小饮一口。
“苏兄来了湖上不吟几句诗可说不过去。”
程烬看着苏牧站在船头悠然饮酒的样子,眼中顿时一亮,他喜欢留恋青楼楚馆,与他相好的姑娘们得知他与苏牧关系莫逆后,便求着他跟苏牧求几首诗词来。
此时他让苏牧吟诗词,就是打的用苏牧的诗词,讨青楼姑娘欢心的主意。
苏牧见这厮岔开了话题,望了许青娘一眼,又抬头望向湖面以及远方,悠然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好诗!”
“好一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子就是西施,嘿嘿!这个我懂。”
程烬口中默念,试图将这首诗记下,去了书院再眷写出来。
待到记下,他又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许青娘,心道,苏兄说的西子莫非就是她?
苏牧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真的要骂娘了。
好在程烬这次没有嘴贱,乌篷船在五里有余的湖面上轻轻划着,苏牧和程烬相对一口口饮起了酒。
先过了湖心岛,不多时又来到了不远处的小孤山岛附近。
苏牧忽然道:“青娘划慢些。”
他是想趁此机会观察一下此岛。
程烬嘿嘿一笑,饮了一口酒,心道,她叫青娘么?看你还装!
“苏兄真是狡兔三窟啊!你实话实说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
说着扫了许青娘一眼。
许青娘俏脸惨白,彻底石化,手中的船桨的节奏都有些乱了。
苏牧更加无语了,这厮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不得不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落湖溺水,幸亏青娘将我救上来,青娘乃是洁身自好的清白女子,程贤弟万万不可再乱打趣了。”
“哦!”程烬惊讶的哦了一声,随即看向许青娘,“如此说来,这位船娘于苏兄有救命之恩啊!那苏兄更应该以身相许了。”
我尼玛!
苏牧看着程烬坏笑的样子,恨不得一脚将这个混不吝踢到湖里去洗洗澡,一想对方于自己的帮助,最终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