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朝苏牧笑了笑,“兄长,我不想那么早嫁人,好不好?”

苏牧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两眼,“说说为什么,给你一刻钟时间说服我。”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那么早嫁人。”

“总要有原因吧!”

苏小妹闪亮地眸子,一闪一闪,笑道:“嫁人后就不自由了,人家还没玩够呢!”

她牙齿雪白,眼睛乌黑又明亮,单纯可爱,看苏牧的眼神充满了亲近之意。

到底是亲兄妹,苏牧也不太在意,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真的么?”苏小妹愕然一怔:“兄长真的这样认为?”

之前大魏律法规定女子十六岁就要嫁人,后来被苏牧改成了十八岁。

苏小妹刚到适婚年龄,苏牧其实并不急于将她嫁出去。

何况,他作为穿越者,多少也很认可苏小妹的说辞,太早结婚会少了许多乐趣。

这一点无论男女。

“当然是真的。”

苏牧点了点头。

“嘻嘻——”苏小妹双手拉住苏牧手臂,笑盈盈道:“我送兄长出去。”

苏牧面上有些为难,这里到底是古代,纵使他和苏小妹是亲兄妹,也不能这样亲昵地出现在人前。

他抬手在苏小妹脑门上一戳,“跟谁学的这么不知礼数,被人看到了,你兄长这个皇帝干脆就不用再当了。”

苏小妹后退半步,揉了揉脑门,不悦道:“谁敢——”

“满朝文武都敢。”

苏牧撇撇嘴,迈步出了院子。

苏小妹怔了片刻,幸泱泱地去了方老太爷居住的院子。

方四娘道:“小妹,不要整天出去疯跑,外公来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快来陪你外公说会儿话。”

“外公听不到啊!”苏小妹迈着轻盈地步子走上前,弯腰凑近老人耳边,问道:“外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方老太爷污浊双目看向这位清丽脱俗地外孙女,嘴上嗫嚅了几下。

“四娘啊!这丫头该嫁人了啊!”

苏小妹闻言小嘴一瘪,赌气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方四娘看向苏持,抱怨道:“看看你这个女儿,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苏持无语地道:“这怎能怪为夫,是你从小惯出来的。”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

方四娘瞪眼看向苏持,两人四目相对,似是都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方老太爷正望着院墙上爬山虎开出的花朵,双目中流出些许泪水。

他有些耳聋眼花,但并不是全然看不见,听不到。

刚才苏牧的话,他其实听到了,之所以装作没听到,是不想双方过于尴尬。

方家就像墙上的爬山虎一样,从最初的幼苗,到铺满整面墙,经过了无数代人的努力。

没想到如今却要全体远走海外。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方老太爷很想知道,方家去了海外,还能不能继续开枝散叶。

但他又不准备问,他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想管也没有能力管了。

苏牧离开苏府,转而进了慕容府。

整整半日时间,他都待在慕容府。

天黑时,他准备离开慕容府回皇宫,奈何府里的四个女人久逢甘霖,又岂能将他放走......

一夜操劳。

清晨,苏牧还在赖床不起。

东京城内却早早恢复了喧嚣。

陈启方一大早准备上职去,刚出家门,便遇到了从柳府赶来的陈灵雁。

“雁儿昨日才回来,为何不多休息几日再过来?”

“爹。”陈灵雁拉着陈启方返回陈府,来到门房后面,询问起了陈家旧事,并且将陈愈被押解进京的事告诉了陈启方。

“咳——”陈启方尴尬地咳了声,“雁儿,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女儿已经知道了啊!”陈灵雁无语地问:“几位兄长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既然祖辈当初选择了断亲,就没必要再去提及。”

陈启方摇了摇头。

陈灵雁彻底无语,她抿唇道:“爹,陈愈想见您。”

“见与不见,都无关紧要。”

陈启方又是摇头。

“陛下知道了咱家与陈愈家的关系。”

陈灵雁小声提醒道。

陈启方微微一怔,而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去看看你母亲吧!为父要去上职了。”

怎么能说断就断了呢?

陈灵雁望了望父亲,有些想不通,如果按照陈愈说的情况,四家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不至于断的如此干净。

最令她疑惑的是,就算陈愈的母亲可恨,分出来的三房也不应该没有任何来往啊!

陈灵雁想不通,陈启方却是一清二楚。

他骑马来到街上,让随从去打听朝廷关押陈愈的地点,得知陈愈关押在明武司鉴后,他直接来到了明武司鉴门前,让门口的守卫代为通传。

殷良昨晚坐镇在明武司鉴,此时才刚起来,他收到门卫禀报后,让人将陈启方请了进来。

两人一见面,殷良笑呵呵道:“陈相一大早来这里可是有事?”

陈启方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我想见一见陈愈,陛下可是准许?”

“陛下有过交代,您来了可以随便见。”殷良招手叫来一名银鉴,吩咐道:“带陈相去牢房见个人。”

“陈相请。”

陈启方颔了颔首,跟着银鉴来到地底大牢,在最里面的牢房里见到了面容憔悴的陈愈。

陈愈很少出华亭县,更不曾来过京城,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陈启方身上的官府。

他抱了下拳:“这位大人可是陈相国?”

“是。”陈启方点了下头,端详陈愈片刻,问道:“听说你被判了秋后问斩?”

“唉——”陈愈一脸衰色,“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整个白牛镇陈家被人连根拔起了。”

陈启方摇了摇头,叹道:“当初分家,虽然有不愉快,但祖父让大家分出去,是为了分散风险,防患于未然,如今看来祖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

陈愈脸色一阵青红,他家是长房,拿走了陈家绝大多数家产,如今却落得个满门囚徒的窘境。

而他自己更是被判了斩刑。

一旁的陈勘忽然跪地大哭道:“祖父贵为副相,一定有办法救我们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