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自会有人照顾好他们。”
高个男人摆手,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记下上面的接头暗语,到时候要用到。”
“晚上我们会来送你们出城。”
说罢和矮个男人抱起两个孩子,径直走出屋门。
少顷。
崔暨和崔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
然而人已经不见踪影。
两人无奈返回正堂,将纸条上的暗语熟记于心,而后将纸条烧毁。
夫妻二人整理好行李,等待夜幕降临。
“你跟我说实话,你与那姚寡妇到底有没有私情?”
崔氏此时才想起找后账,在崔暨身上狠狠掐了几下。
“真的没有啊!”崔暨哀嚎道:“你见过有人大白天**的吗?你在县衙还没有看明白吗?那些村民明明是在诬告。”
崔氏咬了咬牙,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问道:“那两个人真的是皇帝的人?”
崔暨点头道:“为夫亲眼看到了牌子,应该不会有假。”
崔氏皱了皱眉,“不是骗子就好,不知道的大郎和二郎会被他们带去哪里......”
“应,应该不是骗子。”崔暨很没有底气,想到妻子贪财的样子,愤愤不平地道:“只是些许银钱,你就让人将大郎和二郎带走了,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娘的?”
崔氏想起交子,急忙拿出来数了一遍,重新收好,压根不理丈夫的质问。
一千贯在东京城里都是一笔巨款,何况是在清溪这种小地方。
这笔钱足可以在清溪城里买好几处大宅子,崔氏认为就算卖了两个儿子,都换不到一千贯。
崔氏瞪了崔暨一眼,道:“只有傻子才会用一千贯买两个半大小子回去,那两位大人肯定不是骗子......”
此时很少有人购买男丁,反而是女娃更加容易被买卖。
男丁买回去养大最多充当下人。
女娃就不一样了,既可以当下人,又可以当暖床丫鬟,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去青楼换钱。
两者的价值相差巨大,一千贯买几个女娃都绰绰有余,谁会财大气粗地用一千贯买男丁。
崔暨认可地点了点头。
那两人当然不是骗子,苏牧觉得崔暨为人不错,准备让他进入明武司鉴做事,于是让殷良安排了这么一桩任务给崔暨。
崔暨是清溪人,又摊上了这么个案子,进入注月池后很容易获得水匪的信任,从而掌握水匪内部情报。
棋子布出去,至于能不能行,却需要看崔暨的个人能力。
苏牧怕他出现闪失,特意交待过,崔暨不需要往外传递消息,等人来接头便好。
天黑时,苏牧让客栈小二送了酒菜到房间里。
姚文慧陪男人吃着饭菜,心中纠结万分。
今晚难道要与他住一间屋子里?
他为何不提呢?
她很想问男人,却又有些问不出口。
苏牧正想着崔暨的事,压根没想过这一茬。
“柳公子,今,今晚我住哪?”
姚文慧磕绊问道。
“不急,等会可以找掌柜再开一间房。”
苏牧笑着摇了下头,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看到他的动作,姚文慧极不自然地抿了下唇,“柳公子这是......?”
苏牧莞尔一笑:“陪我喝几杯如何?”
姚文慧略一迟疑,拿起酒壶帮男人和自己各倒满一杯酒,“柳公子可是有心事?”
苏牧淡淡一笑,“没有。”
姚文慧当然不信,她微微颦眉:“公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奴家看得出。”
苏牧耸了耸肩,“现在不要问,等到明日你自会知道。”
姚文慧凝视男人片刻,端起酒盏,缓饮一口,“公子不想说,奴家不问便是。”
她此刻有些赌气的样子,小嘴儿撅得老高,就像是一个小女人在对自己的情郎赌气撒娇。
苏牧摇摇头,端起酒盏,五指滑动,使得酒盏在指间缓缓转动一圈,随后一口饮下。
姚文慧自觉地帮他倒满酒,红着脸儿,小声问道:“公子今年几何,可,可,可是有了家室?”
苏牧抬头看向她的双眸,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似是在说,怎么你还想勾引我?
“我很像没有家室的人?”
姚文慧闻言脸色一僵,缓缓坐回座位,拿起酒盏,侧头心不在焉地望向黑漆漆的窗户。
哼!他倒是实诚。
她心中轻哼。
知道了他有家室,难免有些心塞,说不出的失落。
苏牧轻轻摇头,他知道这个小寡妇对自己有意思,但他并不缺女人,故此,他压根就没准备招惹姚文慧。
将她带回来,不过是报答她的相救之情。
同时又觉得这个小寡妇很有意思。
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好比上次面对邬梨儿一样。
一个守寡五年的寡妇,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五年间有没有偷吃过。
苏牧此刻心里就在想这些八卦。
但这种事他无法直接问,心中再好奇,也只能憋着。
而姚文慧此刻想的是,这个男人有家室,自己要不要给他做妾呢?
会不会再次被拒绝?
姚文慧旁敲侧击问道:“公子跟我讲讲湖州的事吧?”
问的是湖州,实则是在打听苏牧的家事。
苏牧端着酒盏轻饮慢酌片刻,口中吟道:“美酒作伴,尚且贪欢。卿问姻缘,不敢笑谈。”
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见到美酒都忍不住要贪杯,你来问我的姻缘,而我已经有了家室,不敢再招惹其他女人,不说也罢!
这是摆明了对她没有意思。
又被拒绝了。
姚文慧心中一阵失落,缓缓起身:“奴家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说罢走出房间,来到楼下柜台,准备找掌柜开一间客房。
让姚文慧没想到的是,客栈竟然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她觉得这很不对劲,这家客栈明明生意冷清,怎么可能没有客房给她......
看到姚文慧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苏牧笑问:“房间开好了?”
姚文慧眉心紧锁,将门一关,再回过头时,愕然发现,男人换上了睡衣,而且正是她沐浴时穿过的睡衣。
苏牧正低头整理身上的睡衣,抬头对上她那双诱人双眸,好奇道:“没有开到房间?”
姚文慧走到桌前坐下,单臂支在桌上,轻扶额头,“掌柜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可,可否......”
苏牧笑着点头:“不碍事,我不介意与人挤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