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到访,石辰便起身跟苏牧告了辞。

深夜,苏牧正要更衣入睡时,院门被敲响。

黄兰惠和段樱儿出去开门了。

待到他整理好衣服出来,便见是红荷与陆梅两女。

红荷离开石家后,将见到苏牧的事告诉了陆梅,两女思量一番,遂一起来拜见。

苏牧从两人口中得知,她们已经从良,红荷答应了给石辰做小妾。

两女心中都是对苏牧感恩戴德,认为他推出的政策,给了她们这些从良女一份保障。

寒暄过后,送走了两女。

苏牧躺在**摇头一笑。

在大魏只有身家地位达到一定高度的人才可以纳妾,石辰远不足以达到纳妾的标准。

但有一种例外情况,那就是纳妓女为妾,妓本就是贱籍,她们给普通人做妾是不受限制的。

......

一连几日过去。

苏牧虽然住在外城,却经常夜里偷偷回宫,与沈云初商议一些国家大事。

夫妻二人相拥在**,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沈云初最近有些心力交瘁,娇躯贴在苏牧怀里,叹息道:“下面最近很不安稳,有些地方出现了大量失地农民。”

苏牧皱了皱眉,“什么原因?”

“臣妾让李岩派人去查过了,不少地方出现了土地兼并情况。”

“是么?”苏牧目光一冷,“朕三令五申,各地富人不得再兼并土地,他们这是将朕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看来不杀几个,他们不会听话。”

沈云初轻轻摇头:“那些人未必真的犯了律法,陛下要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苏牧闻言陷入了沉默。

她的话并没有错,朝廷虽然严令禁止土地兼并,但不代表富人不可以用其他合法手段侵占平民土地。

这里面肯定有地方官僚的参与。

苏牧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皱眉道:“他们这是在反对朕!”

如果说陈启方带头罢工是无声反抗,那么下面那些官僚与地方豪强坑瀣一气,大肆侵占平民土地,为祸乡里,便是**裸的反抗与不满了。

如今还是零星发生,尚且在可控范围内,一旦各地官僚和富人有样学样,大魏必然会发生巨大动**。

到那时,苏牧就只能妥协退让一条路可走了。

苏牧能退让吗?

显然不能。

他是亲自站出来打擂,哪怕是为了皇帝的威严,也不可能退步。

沈云初喃喃道:“陛下常说,国家是各方利益结合体,官员、将领、地主、乡绅、商人、士兵、农民的利益一旦失衡,国家就有可能出现问题,这件事陛下不能轻视。”

“嗯!朕活的比任何人都明白。”苏牧点了下头,笑道:“朕这次触动的是官员的利益,故此,他们便和乡绅地主合起伙来给朕施压。哪天朕触动了将领的利益,将领就会鼓动军队一起反抗朕。任何国家都是在这种拉扯中砥砺前行,哪天君王决策失误了,国祚也就到头了。”

沈云初美眸轻嗔:“陛下既然清楚,为何还笑得出来。”

“因为皇后还不了解朕。”苏牧冷哼一声,“朕不在乎名声,哪天惹急了朕,朕把那些人都拉出去砍了。”

“陛,陛下要,要做暴,暴君?”沈云初猛然一怔,急忙坐起,“使不得,臣妾请陛下三思。”

“朕可以是仁君,也可以是暴君,更有当昏君的潜质。”

苏牧莞尔一笑,捏了捏娇妻雪白的鼻尖,打趣道:“娘子可是怕了?”

“夫君说什么呢!无论夫君做什么,人家都会站在夫君一边的。”

沈云初抓住他的手,缓缓伏在他胸口,语气尽显温柔。

她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对将来更加担忧了。

朝中做事的官员少了一半,下面也隐隐有了乱起来的迹象,她有些力不从心,却又不好在苏牧面前表露自己的无能。

苏牧双臂环抱住娇妻,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娘子放心,这件事朕会亲自摆平。”

沈云初轻轻抿唇,嫣然一笑,她相信苏牧能处理好,但又有些担心。

朝廷的手毕竟伸不了太远,万一下面出现不可控因素,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夜色渐深,夫妻紧紧相拥,两次云雨,天明方休。

苏牧醒来时,沈云初早已去了御书房,他草草吃过东西,又悄悄出了皇宫。

待他来到甜水巷时,院子里已然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景象。

黄兰惠、段樱儿、红荷、陆梅、石辰夫妻二人,都在帮忙布置新房。

见苏牧回来,石辰将一份账单递给了他。

这是一份租用花轿和马匹的账单。

明日一早,店家会将队伍带来,届时苏牧要亲自给人结账。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新房终于布置完毕。

苏牧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肴,招待前来帮忙的邻居。

待到忙碌完毕,时间已是深夜。

客人陆续告辞离开。

黄兰惠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请苏牧过去沐浴。

苏牧躺在温热的水里,黄兰惠伸出小手帮他清洗着身体,小嘴儿却是瘪着,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不高兴?”

苏牧好奇道。

黄兰惠抽抽鼻子,抱怨道:“你娶了妻子,梨儿姐她们怎么办?”

苏牧轻轻摇头,“早就告诉过你,你还不了解我的身份。”

黄兰惠皱了皱眉,“那你是什么身份?”

“你猜!”

苏牧呵呵一笑,并不打算此时告诉她。

黄兰惠赌气道:“哼!你......总说我不了解你,又不肯如实告诉人家,人家怎么猜得到。”

“你进来,我慢慢告诉你。”

苏牧抬手挑起一缕水,朝小提莫眨了下眼。

黄兰惠俏脸一红,扭头忘了眼门口,“樱,樱儿在门外呢!”

苏牧摇了下头,伸手将她拉进了沐桶。

黄兰惠心中紧张的呯呯直跳,目光慌张的望向门口位置,手上慌乱推搡着。

段樱儿今年不过十二岁,正是懵懂未知的年纪,来到这里后,事事唯黄兰惠马首是瞻。

黄兰惠要侍候苏牧沐浴,她则守在外面候着。

小孩子总是充满好奇心,她此刻正扒着门缝往里观望,看到黄兰惠被拉进沐桶,吓得她疾步跑了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