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廉冷冷一笑,“你觉得本官是那么短视的人?”

秦海笑了笑,“小老儿不太懂大人的意思。”

韩公廉回头望了不远处的酒楼一眼,“你先回去安抚住那些外邦人,余下的事我会想办法。”

秦海迟疑了下,点头道:“是,大人那边有了结果,别忘记来通知小人。”

“放心。”韩公廉点了下头,“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秦海急忙告辞离开。

从刚才的谈话不难听出,韩公廉对那些金子动了心,以他如今的权势,即便不拿出机密与外邦人交换,也可以用其他办法得到那些金子。

一旦事情成功,秦海自然少不得从中分一杯羹。

秦海离开,韩公廉急匆匆返回府里牵了马匹,径直往南熏门而去。

两刻钟后,他出了东京城,往城南十五里外的皇庄疾驰而去。

......

苏牧此刻正在皇庄之中用晚饭。

对面坐着的许忻忻,许忻忻怀里抱着个大胖小子。

正是她为苏牧生的儿子苏迥。

苏迥在许忻忻怀里已然睡着,或许因为做了美梦,他晶莹的嘴角流下一条口水线。

许忻忻小心帮儿子擦掉口水,眨眼看向苏牧,“她们还在到处找西门吹雪呢!”

她口中的她们说的自然是孟白曼和金芷兰。

两女回到京城后,又住进了醉生楼,为了得知西门吹雪的消息,她们时不时会跑去潘楼找穆醉蝶。

许忻忻看在眼中,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她们。

正巧今晚苏牧派人将她接来皇庄,她便准备问一问苏牧,何时跟那两个可怜的女人说明实情。

“嗯。”苏牧笑着点了下头,“朕会择机见一见她们。”

“陛下有这个打算就好。”

许忻忻颔了下首,回头往门口望了一眼,“城外很安静,非常适合静养,奴家有些不想回城了呢!”

苏牧淡淡一笑,“既然你喜欢,朕让人在附近建一处庄子。”

他没有让许忻忻住在皇庄里的意思。

许忻忻倒是不在意,这里是皇家庄园,平时会有朝廷官员来,苏牧在这里时,偶尔还会将宫里的女人接过来共度良宵,她住在这里确实不方便。

“我要住在河边。”

“好。”

两人正在说话间,殷良急匆匆推门进来。

“陛下,韩大人有急事求见。”

苏牧看了许忻忻一眼。

许忻忻颔了下首,起身进了正堂后面院子里。

苏牧为她和孩子准备一个房间,今晚她们母子便会睡在这里。

殷良出去没多久,将韩公廉请了进来。

“臣,韩公廉,参见陛下。”

韩公廉抱拳一礼。

苏牧点了下头,“公廉有急事?”

“陛下.......”

韩公廉急忙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苏牧。

“嗯?”苏牧皱了下眉,“都是些什么人?”

“大食、波斯、拂菻、花刺子国、神圣罗马、诺曼底国......”

韩公廉一口气说出一大串国家名字,有些连苏牧都没有听说过。

“花刺子国、神圣罗马、诺曼底国在哪里?”

苏牧知道大食、波斯、拂菻三国在中东亚,国境相连,与大魏商业往来频繁。

韩公廉想了想,说道:“花刺子国与大食、波斯、拂菻三国相邻,神圣罗马和诺曼底国在陛下画的海图上,属于欧洲。”

苏牧脑中飞快旋转,大食是前世狗大户的位置,波斯也就是狗大户的死对头,花刺子国应该是土鸡,神圣罗马应该是汉斯的位置,诺曼底是约翰的位置。

嘶——,这些人不远千里都来了大魏?

苏牧深吸了口气,“他们想用金子贿赂你?”

“是。”韩公廉点了下头,脸上涨红:“很,很多金子。”

苏牧莞尔一笑,问道:“很多是多少?”

“价值两三百万贯。”韩公廉低着头,小声道:“那些人不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臣认为不如直接抢了他们。”

“短视。”苏牧摇了摇头,“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据说是各国派来的使节,前几日皇后还接见了他们。”

“哦。”苏牧好奇的哦了一声,“皇后收了他们不少礼物吧?”

韩公廉点了点头,“听说是不少。”

殷良小声道:“陛下,皇后特意交待过,要严防这些人接近机密要地。”

“哼!又想来偷,做梦。”

苏牧冷哼一声,摸着下巴,思忖道:“能一下拿出两三百万贯,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臣也是这样认为,不如寻个由头抢了他们。”

韩公廉小声说着,侧头看了殷良一眼。

大魏向来自称礼仪之邦,但并不代表不会对外人下狠手。

这些人想窃取大魏的机密,本就没安好心,大魏出手反制,自然无需顾忌用何种手段。

苏牧却是摇头,“不可,大魏与西方各国商业往来频繁,此举容易致使大魏海商受到损失。”

各国商业往来是对等的,外国商人无端受到处罚,人家对大魏商人自然也不会留情。

殷良和韩公廉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有些可惜。

“陛下,那些外邦人这次带来的钱财可能远不止这些。”

韩公廉是在提醒苏牧,对方拿出来的金子,很可能只是一部分。

“呼——”

苏牧深吸口气,他确实有些动心,但他还需要大魏的商人对西域诸国进行商业掠夺,不好让人直接出手抢夺。

他忽然笑了笑,“他们想要蒸汽机制作方法,不妨从这上面做做文章。”

韩公廉好奇道:“陛下的意思是......”

“股市。”苏牧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蒸汽机作坊的股权全部在股市,你可以告诉他们,想要图纸可以用合法手段,比如出钱买下蒸汽机作坊的半数以上股份,从而获得图纸和制作方法。”

韩公廉一瞬间便明白了苏牧的意思,这是想用股市收割那些外邦人。

以如今蒸汽机作坊的估值,外邦人那价值两三百万贯的金币,恐怕连半成股份都买不下来。

如果苏牧在背后再稍稍运作一下,股市对那些外邦人来说,将会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外邦人一旦信了苏牧刚才的话,必然会深陷其中,距离倾家**产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