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刘敬的声音里带着冷冽和不容置疑。
说着,一个小太监从旁走上前来。
“诺。”
趁着递给他扫把的功夫,董庸不动声色把袖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握在手心。
不过,董庸明显是小瞧了刘敬。
他的这点小动作,根本就瞒不了刘敬的双眼。
走上前来,一把扣住他的手,刘敬生生把他的手心掰开。
从里面拿出一个药丸来。
嗅了嗅,刘敬冷笑连连:“倒是好东西!”
斜眼看着他,刘敬调侃道:“不过,这东西毒性不强,可是死状却异常的凄惨。”
“死者生前往往会忍受钻心蚀骨之痛数日才会暴毙而亡,董庸,你要是真吃了这东西,你确定能忍受的了吗?”
自打刘敬夺了药丸,董庸心里就慌了。
身体不断地颤抖。
冷汗直流!
听到这话,董庸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扶着他,带走!”
……
“中常侍,他招了。”刘敬躬身回答。
“是刘屈氂指使的吗?”单丘沉声询问。
摇摇头,刘敬叹了口气:“他咬死了,只是他一人所为,跟其他人并无关系。”
眼中带着玩味,单丘阴恻恻笑笑:“这么心甘情愿的认罪,看起来,这是被人拿住把柄了呀!”
“您圣明,属下正是这么想的。”刘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建议道:“要不然,属下直接派人去拿下刘屈氂,一顿好打他自会承认!”
“你呀,做事就是不动脑子。”
单丘瞥他一眼:“凡事都要讲证据,不可肆意妄为。”
“抓人需要证据,只有平叛才只需要名单!”
单丘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再说了,刘屈氂官职是不大,可是他毕竟是中山王的儿子,刘氏的子孙。”
“哪里是我等可以轻易做出决断的?”
手扶着殿外撑着的金丝楠木,单丘看着外面:“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是中山王的儿子,咱们也没有权利抓他。”
“朝廷的命官自有中尉,你能做得了主?”
刘敬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试探询问。
“您的意思是属下找证据,让中尉去抓人?”
眼中带笑,单丘侃侃而谈。
“苍鹰虽然老了,可是毕竟还是猛禽。”
“抓一些大的猎物可能不大好用了,可是对付一些像是兔子、松鼠什么的,还是手到擒来。”
转过头直视刘敬,单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先办差,暗中派人盯上他。”
“事情一旦出了,他肯定要确认是否安全。”
“这是人之常情!”
……
午夜时分,长安城依旧热闹非凡。
几个人却骑着马悄然出了城。
出城后,直奔城外西南而去。
那几个人刚走,后面便窜出来一队人马。
这些人便衣便服,腰佩汉剑。
待前面的人走远了,这才跟了上去。
“大人,人已跟上,您看是否要将此事报告中尉署?”一个黑衣男子对刘敬抱拳一礼。
“不急,先跟上他们。”
一拉缰绳,刘敬带人追了过去。
……
灞河边上,一户独门独院的宅院处,四周寂静无声。
除了这家人,周遭没有一户人家。
唯有灞河缓缓从旁流过。
忽然,原本寂静的黑夜被一声声哀求声打破。
“马宰您这是为何呀!”
“我们一家老小从来守口如瓶,您让我们在这我们可是哪都没去过。”
“您就饶了我们吧!”
大人哀求,小孩也跟着哭闹。
看着身旁奔流的灞河,再看看那孺子,马三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老人,马三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杀人不怕,可是杀一些老弱妇孺,这事儿干的还真是糟心。
见他意动,董老仗赶紧苦苦哀求:“我儿已经答应以死承担此事,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这老弱妇孺?”
“马宰,您可是个大善人,是个有良心的人。”
“您…您…”
正在犹豫间,想起刘屈氂交代时那副凶狠的模样,马三不禁冷汗直流。
不成!
把他这家子放跑了,自己还有活路?
咬咬牙,马三得我面容逐渐狰狞。
“董老仗休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一遭。”
“来人呐,送他们上路!”
身后跟着的几个大汉听到这话,顿时唰唰抽出了佩剑,就要结果了他们。
忽然,四下火把丛生。
一群人冲了出来。
“谁敢!”刘敬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大喝一声。
马三等人见好事被人破坏,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你们是何人?”壮着胆子,马三对刘敬拱手问道。
“抓你归案的!给我上!”
刘敬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挥剑便上。
一时间,杀声四起。
……
“也该回来了…”
站在屋外,刘屈氂伸着脖子往大门口看,极其认真。
转头看向一旁的一个仆人,刘屈氂问他:“马三出去多久了?”
“回家主,两个时辰。”
刘屈氂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心神不定。
董庸家人住的地方虽然在长安城外,可是离得并不算太远。
再加上马三是骑马而去,就算他来回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办事足够了。
眼瞧着就要天亮,可是还没消息。
刘屈氂心里不禁直泛嘀咕。
“棒棒棒~”
“棒棒棒~”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很是急促!
来了,回来了!
这件事应该是成了!
刘屈氂原本不安的心顿时躁动起来。
“请问来着何人?”看守门房的仆人往外问去。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长安中尉署右京辅都尉丞谢晋,赶快打开府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不然,本都尉就要强行破门了!”
刘屈氂听到这话,当即被吓得浑身颤抖面如土色。
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旭日东升,一丝阳光洒落广内殿内。
橘黄色的阳光美轮美奂照耀在殿内,映照在龙案上。
龙案旁,刘荣正手持朱笔批复着各地递上来的奏折。
“呼~”
“呼~”
案旁蜡烛被宫中内侍吹息,小心拿了下去。
“吱呀~”
单丘往龙案处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微笑躬身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