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古力微微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
“想来……黑龙神会宽恕我们的。”
这种自己都不信的鬼话，黑石更加不信。
不过，眼下也只有这样自我安慰。
“走吧。”
抱着羊羔，古力掩鼻强忍着，一刻都不愿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多呆。
“这就走。”黑石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转过身，黑石看他怀里抱着的羊羔，诧异询问。
“你还抱着羊羔干嘛？”
“怎么，心软了？”
摸了摸怀里不时哀鸣的羔羊，古力嘿嘿一笑：“母羊肉老，小羊羔煮出来味道滑嫩。”
“你呀！”黑石算是服了。
不过，想起小羊羔那美味的滋味，黑石也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赶紧回去架火给煮了。”
……
站在一处风干的荒丘之上，看着下面的溪流全都被扔进了牛羊，白花花的一片蔚为壮观，伊稚斜志得意满。
“如此多的牛羊，就算是黑龙神来了也休想条洗干净。”
“汉朝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栽在这瘟疫上面！”
“中行说，你说呢？”
转头看向一旁的中行说，伊稚斜笑着问他。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中行说低头笑着回答：
“大单于说的不错，汉朝人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中行说眼中精光连连闪动看向伊稚斜：“大单于，这些牛羊就是送给汉朝人最好的敌人。”
“在此只需留下少数疑兵，漠北的水源，就是诱导他们赴死的道路。”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快撤军，南下前往罗马吧。”
“不！”伊稚斜一挥手，拒绝了他的建议。
“大单于您这是……？”
中行说有些不大明白，现在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汉朝人自己跳进来，伊稚斜还想干什么？
“瘟疫肆虐之时，就是汉朝人败亡之日。”
伊稚斜斜瞥了他一眼：“汉军若败，汉朝皇帝拿什么和本单于打？”
“本单于又为何要逃跑？”
为了加重筹码，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伊稚斜正色看向中行说。
“客卿，本单于得到确切消息，挛鞮箴已经和西域联军交上了手，现在两军打的是难舍难分。”
“待战事一下，汉朝人在西域那边的人马基本上就会损失殆尽。”
“咱们这边要是能再趁卫青军团瘟疫横行之时突然杀出，定能大胜！”
“北军一失，汉朝皇帝拿什么来攻打本单于？”
“到时候，”冷笑一声，伊稚斜往东看去：“收回王廷指日可待，大匈奴重现荣光就在眼前。”
“你说，本单于怎么能走？”
“为何要走？”
“这…”中行说犹豫了。
是啊，若是卫青军团大败，大单于就可以挥师东进。
收复失地。
汉天子所倚仗的，不就是卫青军团的十万北军吗？
北军一败，汉军再也无力抵抗大匈奴的兵峰。
他汉朝皇帝当初吃进去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
可是这卫青军团，真的是这么好打败的吗？
“大单于想要一战，仆以为可以尝试一二，但决不可使上全力。”
犹豫再三，中行说终究是没能挡住这么诱人的条件。
同意了伊稚斜的想法。
“试试再说。”
伊稚斜当即就急了，认为中行说这是在说梦话。
“猛虎博兔尚需全力，更何况卫青军团这十万大军？”
“要是本单于不使出全力对待，岂能打败卫青军团？”
“哎！大单于呀，污染水源使汉军染上瘟疫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让他们真的实力大损。”
中行说还是不大放心，辩解道：“若是真的正面交战，我军…我军真不一定能打败卫青军团呀！”
……
看着悬挂的天下舆图，刘荣心中跌宕起伏，心中隐隐不安。
卫青军团十万将士追击伊稚斜二十万大军。
还是在茫茫大漠。
面对两倍于敌的匈奴人，卫青他…真的能击败伊稚斜吗？
说实话，刘荣心里并没有底。
来回踱步在殿中，刘荣时而彷徨，时而蹙步不前。
心中十分的忐忑。
不过，想起卫青军团这些年来的训练，对于士卒的严格挑选。
刘荣又升起了信心。
北军，是汉军绝对的精锐。
所有将士都是择优录取。
且不说一人三马的定格配置，就全身的甲胄军械，也不是一般匈奴士卒可以媲美的。
北军一人的战斗力，单挑南军数人不成问题。
这样一支庞大的骑兵军团，在这个时代是最巅峰的战斗力。
脚步暂停，刘荣看向殿外。
希望，这次卫青不负战神之名，能够击败匈奴人吧！
……
“据此往东有一口甜水井，水流如注足够汉军补给。”
“匈奴向导说，这是方圆几十里唯一没有被匈奴人污染的水源。”
卫青蹙眉点了点地图，对一众围过来的将军说：“在此处补给完毕之后，咱们就该进入茫茫大漠了。”
“待会儿告诉将士们，一定要多装些水。”
韩颓当抱拳一礼，信心十足。
“大将军放心，每个将士都配备了五个水囊，每个水囊能存水三日之用。”
“足够将士们使用。”
“哦对了，”卫青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分别递给他们：“这是取水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你们记住，一定要严格按照上面的方法进行！”
韩颓当等人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取水前先用布包上加上细沙…烧过的木炭过滤去除杂质……”
“取完水后，大火烧开……？”
这是什么意思？
韩颓当他们满脸疑惑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看向卫青。
“大将军，这是？”
取个水，要这么麻烦的吗？
有这个必要？
自信笑笑，卫青对他们说：“这是陛下所赐秘方，专门用于取水用水。”
“大家记住，过滤后的水一定要烧开之后才能倒入水囊取用。”
“不管是谁，只要违规，本将军定会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韩颓当他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陛下安排。
那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身为臣子，遵从圣命那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