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陛下放心,仆一定把陛下的原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办的热热闹闹的。”

笑着点点头,刘荣不自觉看向东宫。

“先帝虽然不在了,太皇太后尚在,皇太后尚在。”

“銮驾前往东宫。”

刘荣对于太皇太后的感情,远胜于皇太后栗姬。

虽然这位老人也曾为难过自己,在立储的事情上也曾有过私心。

可是,面对大汉的天下,却从未偏私。

这一刻,刘荣迫不及待想要和她分享这个喜悦。

“诺,仆这就去为陛下准备车撵。”

长信殿内,窦猗房正在侧耳倾听蛐蛐鸣叫的声音,突然间笼子里的蛐蛐没了声响,窦猗房轻笑一声。

吩咐萧姬:“去,端上些果子,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萧姬往殿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人影。

“太皇太后,没人过来呀?”

自信笑笑,窦猗房拍拍她扶着自己的手:“不会有错的,这小子每次来老身的蛐蛐都不敢鸣叫。”

“他呀,帝王之气太盛。”

“真龙一到,群兽俱服。就连老身的蛐蛐,也不能例外。”

虽然窦猗房语气里带着埋怨,可是谁都能听得出来,更多的还是引以为傲的自豪。

“唉,奴婢这就去。”

另一边,长信殿外,长长的阶梯此刻显得如此短暂。

根本经不起几步。

刘荣一路大步流星,便迈了上去。

“陛下驾到~”

单丘中气十足的一声诵读,缓缓传至殿内,引得无数太监宫女跪倒在地。

“拜见陛下。”

径直走过,刘荣没有片刻停留,大踏步来到殿内。

“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起来看老身?”

端坐在榻上,刘荣刚走到殿内,窦猗房就像是亲眼看见他来一样,笑吟吟对他招招手。

“皇祖母您真是越来越神了,孙儿刚到您就听出来了?”

刘荣笑着走到她身边,顺势坐下。

“你这小猴子,就知道拿老身打岔!”脸上带着嗔怪,窦猗房笑骂一声。

转过头侧耳倾听,窦猗房脸上浮现出几许笑意:“看起来今天你小子心情不错。”

“说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好事?”

“您听说了?”刘荣有些诧异。

“你这孩子,倒耍起滑头来了!”笑着拍拍他的手,窦猗房笑着摇摇头:“老身早就不管世事,在宫里天天享清福。”

“能听到什么消息?”

刘荣哑然失笑,看起来是自己多心了。

“皇祖母…东匈奴被孙儿拿下了。”

没有再打哑谜,刘荣激动对她说道。

窦猗房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看”向他,颤声询问:“荣儿你…你把东匈奴拿下了?”

“你可不要骗老身!”

“不错,是这样。”

拉着她的手,刘荣自豪对她说:“皇祖母,挛鞮武沐已经入京,不日孙儿就将为他举行封王大典,册封他为北地王。”

“北地王?他是匈奴单于,封一个王倒也自无不可。”

窦猗房沉吟章句,有些犹豫问他:“你封他为王,那东匈奴那边荣儿准备怎么处理?”

刘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信笑笑:“皇祖母放心,孙儿在他来京的时候,早就派人去了王廷。”

“现在,朝廷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东匈奴王廷,把局势给稳定了下来。”

“挛鞮武沐现在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好好好!”

窦猗房连说三个好,脸色逐渐有些潮红。

“想我汉家几代先帝,备受匈奴欺凌,到了荣儿你这,终于洗刷了这个耻辱。”

“你父皇他,果然没有看错你。”

“启儿的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说到这,窦猗房两行浊泪滑落,老泪纵横!

对于匈奴人的欺侮,有汉以来几代先帝都不得不忍辱负重,与虎谋皮。

匈奴人劫掠边关,杀害边关子民,守军将士!

多少无辜百姓的冤魂客死他乡,却不得魂归故土。

多少将士的热血抛洒疆场,却不能驱逐鞑虏,只能含恨而终。

而朝廷,却只能忍气吞声。

甚至,还要从宫中选出宫女,赐予公主名号,送往匈奴。

用这种耻辱的手段,来换取那短暂的和平,来满足匈奴人的勃勃野心。

还要美其名曰:和亲!

如今,大汉百姓扬眉吐气,边关将士挺直了胸膛。

和亲,从此不再!

匈奴人,往南而归,向南而拜!

就连挛鞮武沐,这个曾经的东匈奴单于,也不得不接受朝廷的敕封。

接受失败。

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一切,怎能不让人激动?

见她落泪,刘荣赶忙凑上前为她擦拭,却被窦猗房用手推开。

“老身虽为妇人,可是对于匈奴人的仇恨不比你们差!”

“荣儿啊,老身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窦猗房满脸决绝,不容商议对他说。

“皇祖母您说吧,不管是什么事,孙儿一定照做。”

“你敕封他为王时,皇祖母要亲自到场,看着他被封为王。”

窦猗房脸色深沉,空洞的两眼望向刘荣:“这件事,你能答应老身吗?”

刘荣心中一震,正色保证:“皇祖母放心,孙儿敕封他时,一定让他跪在您的脚下,接受大汉的封王仪式。”

“好孩子,好孩子。”

噙着眼泪,窦猗房激动点点头。

“陛下真是淳孝,真是让母后着实感动呀!”

两人正说着话,不知什么时候,栗姬走了进来。

进来后,朝窦猗房行了一礼:“见过母后。”

“栗丫头来了,快坐吧。”

擦了擦眼泪,窦猗房笑着对她摆摆手。

“母后,臣妾早就不是刚出阁的丫头了!”栗姬撇撇嘴,嗔怪一句。

“不管你们到了什么时候,在老身这看呀,都是那个豆蔻年华的时候。”

窦猗房轻笑一声,反问她:“栗丫头你说是吗?”

栗姬将要坐下的身子顿在半空,身体有些僵硬,尴尬回了一句:“您说的是,臣妾在您面前可不是个丫头。”

瞧了瞧窦猗房,又看了看刘荣,栗姬像是有些心事似的,踟躇问他:“刚才听单丘说,东匈奴的那个挛鞮武沐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