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这鄯善,成为汉朝人的葬身之所。”

“我要让汉朝人,埋骨他乡不得入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呼延瀛对于汉朝人的习惯,早就了然于胸。

他们最希望战场杀敌,但是却对于埋葬乡里,不在异国他乡成为孤魂野鬼有着很深的执念。

尤其是他们的皇帝建了那英灵园之后,更是对于埋骨大汉执念更深。

此时越是拼杀,杀的汉朝人越多,那么将来对于他们军心的影响就越深。

“传命下去,全军冲杀,杀光汉朝人!”

呼延瀛怒目横眉,拔刀声嘶力竭喊道。

夏侯产见根本劝不动他,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从命。

其实用不着呼延瀛下令,前面的匈奴士兵早就试图追上汉朝人,和他们正面厮杀。

奈何,汉朝人太过狡猾,只是不断派兵游走,根本不和自己这边正面交战。

而跟在他身边的匈奴大军,也不过只有几千人而已。

夏侯产正要下令,让这剩下的几千人也投入战斗时,公孙贺已经领兵开始冲锋。

“传令下去,挡住匈奴人前进的脚步即可。”

“大军继续迂回缠斗。”

“离得远了,便用弓箭射击,离得近了便用霆霓。”

“不要给匈奴人近战搏杀的机会。”

有霆霓这样可以扭转战局的武器,公孙贺自然没有理由放着不用,选择和匈奴人近战搏杀。

扬长避短,这样才能击败匈奴人。

公孙贺一声令下,汉军闻声而动。

刹那间,汉军铺满了视野,在天地间如同一股红色的钢铁洪流一般,铺天盖地朝匈奴人冲杀而去。

“杀!”

无数将士高举长弓,眼中迸发着坚定的光芒。

犹如海浪一般,排山倒海般冲锋而来。

“左大将,汉军似乎已经发起了总攻,他们的主力正朝咱们而来。”

夏侯产看着冲锋而来的汉军,惊呼一声。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畏惧。

似乎,在这一刻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身体都开始有些打颤。

“来的好!”

呼延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眼中迸发出无边的战意。

“大匈奴的勇士们,随我杀光这群汉朝人!”

“洗刷王廷失败之耻!”

说罢,带头冲锋而去,朝公孙贺杀了过去。

想法虽然很好,可是却没什么用。

汉军仿佛泥鳅一样,根本就不和匈奴人正面接触。

不给他们近战搏杀的机会。

战场上,不时有弓矢离弦的声音,或者霆霓爆炸的声音传来。

两种声音相互交替,彼此起伏。

由于两方人马皆是骑兵,汉军这边虽然有霆霓,可是对于机动中的骑兵而言,霆霓的杀伤力并不算大。

只能造成较少的伤亡。

并不容易分出胜负。

因此,战事胶着了起来。

另一边,一处荒凉的山壁处,苏建部正蓄势待发。

等了许久,却不见公孙贺把匈奴人赶过来,主父堰顿感不妙。

抱拳对苏建说:“苏将军,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

瞅了眼已经漆黑一片的天色,主父堰面带忧虑:“现在天色已晚,公孙将军就算是想要把匈奴人赶过来,怕是也没这么容易。”

“你看,咱们是不是支援一下?”

瞅了瞅四周黑漆漆一片的夜色,苏建心里面也有些犯嘀咕。

按理说,夜战并不好打。

不但容易误伤,更是容易丢失目标。

按照公孙贺的说法,把敌人赶过来再前后夹击,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办到。

主父堰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不过作为主帅,又是带着西域这些杂兵,贸然出击并非良策。

万一出师不利,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西域士卒,很有可能就会一哄而散。

从而兵败。

因此,苏建虽然心急焦急,也不得不慎重。

“天色已晚,现在公孙将军那里的情况晦暗不明。”

“我看,还是先派人打探一番,看看再说。”

苏建看向主父堰,问他:“亭侯觉得呢?”

深思片刻,主父堰也知道现在情况虽然紧急,却不得不慎重。

苏建的考虑,可以理解。

“也好,那就先派人过去,打探清那里的情况再说。”

“左大将,敌军不肯接战,只是用霆霓和弓矢和我军游走。”

“咱们的人疲于应战却抓不到敌人,却被霆霓炸伤不少。”

“虽说伤口并不致命,可是战斗力却因此大打折扣。”

大规模的骑兵军团,想要完全躲避霆霓,是根本不可能的。

公孙贺利用游走的优势,将霆霓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根本不给匈奴人近战的机会。

火把上微弱的火光,不住在夏侯产脸上跳动,映射出那张有些后怕的脸来。

夏侯产顿了下,有些踟躇对他说:“左大将,天色已晚,夜色有利于敌不利于我。”

“咱们的人白天还好说,那霆霓扔到脚下一眼就能看到,不会有太大的伤亡。”

“可是一到天黑,汉朝人的霆霓本来就小,勇士们又是在奔驰运动当中,实在是不好发现。”

“不少将士,纷纷被霆霓炸伤。”

“咱们伤亡在逐渐增加呀!”

“咱们看不见,汉朝人就看的能见?”呼延瀛反问一句。

“呃~这…”

夏侯产顿时语塞,喃喃说不出话来。

“哼!”

呼延瀛两眼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杀意:“右大都尉要是无心恋战,大可以现在就回到大单于那,回到后方那安全的地方。”

“回去喝马奶酒,吃烤全羊,逍遥自在。”

“不过,”呼延瀛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寒意,眼中更是迸发出无尽的怒火:“在你回去之前,本大将希望你不要干扰军心。”

“再说出这样混账的话。”

“不然,本大将不会介意亲自砍了你的头,来堵上你那懦夫般的言语!”

明晃晃的佩刀在火把下,透着幽幽蓝光。

惊得夏侯产,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唯恐呼延瀛真把自己砍了。

要知道,这疯子自从上次跟随右贤王被汉朝人打败之后,就已经陷入了癫狂。

天天想着如何才能报仇雪恨。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汉朝人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别的人劝说?

见他闭上了嘴,呼延瀛冷冷看他一眼之后,继续看向正在交战的战场。

黑暗中,不时有火光传来,在黑暗里迸发出短暂又急促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