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主父偃朝他拱手一礼。

“大王何言谈少?”

赫梨舒心一笑,紧握主父偃的手:“汉使说的是,是本王着相了。”

说罢,转身对身后一个老者说道:“都讶翕侯,请你立刻通知族人,整军备战!”

双靡部大部分跟随女王离去,双靡部中,唯有长老都讶坚持不走。

赫梨感念其忠心,封为双靡部翕侯。

一直在月氏忠心耿耿,忠于王事。

是赫梨最为倚重的翕侯。

“我王放心,月氏的勇士早就盼着有一天能北击匈奴,报我先王大仇了!”

“只待王上一声令下,尽可倾巢而出,和匈奴人生死相搏!”

说罢,转身大踏步离开。

步子里,十分的急迫。

月氏人的复仇之心,早就急不可耐。

赫梨答应出兵之后,立刻就开始调集兵马,和公孙贺的两万人马一道,汇合一处。

共出祁连敦煌。

甚至,赫梨担心汉军一路远行吃不好,连日让人杀鸡宰羊,宰杀牲畜,以劳军的名义犒劳汉军。

是夜,敦煌汉军大营内,赫梨亲自领着都讶以及月氏族人,来到公孙贺帐内,进行劳军。

“月氏王请进~”

主父偃在前亲自引荐,笑着对赫梨一摆手,看向公孙贺:“这就是我大汉此次西征的主将,大皇帝陛下亲赐征西将军:公孙贺。”

赫梨眼中满是敬意,朝公孙贺行了一礼:“月氏王赫梨,见过公孙将军。”

公孙贺笑着还了一礼:“见过月氏王。”

主父偃接着又向赫梨介绍了苏建,几人一番初识之后,在帐内分榻而坐。

一番寒暄过后,公孙贺笑眯眯看向赫梨。

“本将初到西域,对于这边的情况不甚了解。月氏王对于西域这边的情况,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赫梨摇摇头,有些不以为意说道:“西域有国三十六,不同大汉这里小邦林立,每每互相之间多有攻伐。”

眼中露出一丝嘲弄,赫梨怕他不懂,对公孙贺解释道:“因为靠近河西走廊的缘故,商队较多。”

“他们虽然同属西域,可是因为国力的不同,派出的商队也不同。”

“所以,矛盾的主要点,就在这商队上。”

“因为这事,常有争执。”

公孙贺眉头微蹙,有些疑惑不解:“听月氏王的意思,这西域诸国之间,仅仅是因为商队多寡,而存在分歧?”

摇摇头,赫梨说道:“要说仅仅只是因为商队,倒也不尽然。”

“这其中,有世仇,也有私人恩怨。”

“当然,最多的是商队之间的争执罢了。”

“譬如我月氏和那乌孙,便是世仇。”

接着,在赫梨的诉说下,公孙贺渐渐明白了西域现在的情况。

总之一个字,那就是:乱!

为了利益,互相攻伐,互相拉拢,像极了先秦之前的乱世。

就此来看,想要说服他们,让诸国出兵,恐怕会有不小的难度。

不动声色看向主父偃,公孙贺不禁深深为他担忧起来。

面对这样的乱局,主父偃他能行吗?

车池国,交河城内。

杀声四起。

“尽快肃清残敌,我们要像旋风一样横扫车池,继而兵出龟兹。”

“在这些弹丸小国反应过来之前,彻底占领他们!”

被伊稚斜新任命的右贤王挛鞮唦看向四周,看着交河城内正在屠戮敌人的匈奴大军,连声催促。

交河城内车池人临死前的阵阵哀嚎声声声在耳,挛鞮唦却丝毫没有怜悯。

反而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甚至,颇为享受。

“大王,”左大都尉挛鞮骇四下张望一眼,对他说:“交河城内守军刚才攻城时已经死伤过半,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这交河城内的百姓,见城池被破,车池王也在刚才的攻城战中战死,纷纷反抗。”

“想要鱼死网破。”

“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两眼一眯,森森寒意喷薄而出,挛鞮唦脸上异常冷冽:“哼!”

冷哼一声,挛鞮唦杀气腾腾对他说:“既然他们不要大匈奴给的活路,那就让他们到地下去追随他们的王!”

“告诉大匈奴的勇士们,屠城!”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听到这话,挛鞮骇倒是有些犹豫:“大王,交河城内,可是有将近四万百姓。”

“这…都杀光?”

挛鞮唦怒目圆睁,瞪着他:“敢于反抗我大匈奴的贱民,还留着干什么?”

“不杀了他们,难道要等着他们将来找大匈奴复仇吗?!”

“战争时期,对于敌国岂能有怜悯之心?”

“记住。”看着挛鞮骇那有些稚嫩的脸庞,身为兄长的挛鞮唦耐着性子对他说:“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

“不将他们斩尽杀绝,等到将来他们翻过身来,必然会是我大匈奴的心腹大患。”

“在军中,要收起你那一颗仁慈之心!”

挛鞮骇是挛鞮唦的亲弟弟,虽然是左大都尉,在军中地位显赫,可是毕竟年轻。

没有经历过太多战争的洗礼。

面对这样的命令,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军中自有军规,不容质疑。

有些犹豫看向周围,挛鞮骇最终艰难抱拳一礼:“是,谨遵大王所令。”

说罢,叹了口气准备去传达命令。

“慢!”

挛鞮唦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肯定还是心有不忍。

对手下交代几句,挛鞮唦一拉缰绳,来到挛鞮骇旁边。

冷冷打量着他,用马鞭指着不远处几个正瑟瑟发抖的车池人。

“去,杀了他们。”

挛鞮骇闻言,看向那几个被大军包围,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车池人,有些难以理解他的命令。

“大王…他们已经投降,手无寸铁,为何还要杀他们?”

脸上满是萧杀,挛鞮唦寒声道:“刚才本王说过,交河城内不论何人,一律格杀。”

“将他们斩尽杀绝!”

“怎么,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不成?”

“大王…”

战场上杀敌也就罢了,面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挛鞮骇实在是没办法下手。

低声乞求起来。

两眼一瞪,挛鞮唦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低吼一声:“本王让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