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笑呵呵反问他。

眼睛在眼眶里动了几下,卫绾瞅着手里的计划书,笑着说道:“如此惊天动地的主意,肯定是丞相您所想。”

“不知确否?”

“哈哈哈~”

窦婴笑得须发皆张,指着卫绾:“不曾想,你卫司直如此直率之人,竟然也会拿老夫打岔。”

“你呀,变喽!”

卫绾眼中带笑,眯着眼对他拱手一礼,并未说话。

昨夜丞相深夜入宫,今夜就得了如此的妙计。

这主意是谁出的,一目了然。

见窦婴心情不错,卫绾这才起了玩笑之心。

窦婴摆摆手,对他说:“你也看到了,这大汉银行陛下十分的重视。”

“今日起,要认真办理此事才是。”

卫绾拱拱手,正色保证:“丞相放心,卑职定当处置妥当。”

“你办事老夫自然放心。”

卫绾向来做事沉稳,一丝不苟。

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让他去教导皇长子。

最近皇长子殿下搬去了大汉学院,陛下让他暂时回到相府。

至于教授皇子,先不急。

因此,卫绾这些天一直在相府,处理公事。

就在两人交谈的之际,一个小吏走了过来。

“丞相,少府说奉陛下之命,遣人送来了一些算盘过来,说是特为大汉银行做的。”

“您看?”

莫非…是陛下昨天说的那算盘?

“快快拿上来。”

窦婴心中满是期待,连忙招呼小吏把东西送过来。

“诺。”

不多时,一个方方正正的算盘,就被小吏拿了过来。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算盘,窦婴好奇拿在手上,仔细看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

窦婴看着算盘上刻着的小字,和如同算筹一样,被安装在算盘里的圆圆的算筹子,若有所思。

“这算盘上下皆有五子,莫非就是用这算筹子来算数?"

作为大汉丞相,在朝堂摸爬滚打几十载春秋,脑子自然不笨。

简单看罢,就推算出了这算盘的基本用法。

“丞相,”小吏拿出一张纸,递给窦婴:“这是少府随算盘一同带来的,说是陛下昨夜特意嘱咐的。”

眉头微蹙,接过小吏手中的纸张,窦婴认真观看。

良久,窦婴嘴角带笑,喃喃自语:“要说细心,还是得是陛下。”

说罢,将算盘搁在案几上,拨弄了起来。

“不错,不错,这算盘虽小,一点都不必算筹差。”

“甚至,还要方便很多。”

一番摆弄,窦婴连连称赞。

抚着胡须将算盘和那纸张,递给一旁颇为好奇的卫绾,笑道:“卫司直,试试看。”

卫绾接过算盘,并未着急使用,而是先看起了那张纸。

看罢,走到自己案几上拿过一本账册,照着上面的步骤拨弄起来。

拨弄算盘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不断在殿内回响,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散。

卫绾停了下来。

“好东西,当真是好东西!”

卫绾看着算盘,赞叹不已:“相较于算筹的沉重,这算盘小巧精致,且易于上手,当真是便捷无比。”

“而且,”看着自己刚才算出的数值,又看了看账册上记录的数字,连连感叹:“数值一点不差,却没有算筹的麻烦。”

“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就顶的上算筹半晌之功。”

“这算盘,当真了不得!”

卫绾感慨完,这才注意到刘荣写下的一些计算口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刚开始,卫绾有些不以为意。

什么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的?

这种事还不是尽人皆知?

有甚稀奇?

可是读着读着,卫绾脸上逐渐凝重起来。

“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卫绾一边念,一边扒拉着算盘。

“嘶…”

“丞相你看,这似乎,是一种便捷的算数口诀?”

卫绾有些不可置信拿起纸张,指着上面刘荣书写的口诀,满脸诧异对窦婴说道。

“是吗?”

窦婴接过纸张,定睛细看。

“你别说,陛下这写的还真是一种便于计算的口诀。”

窦婴同样倍感诧异,连连称奇。

六艺中礼、乐、射、御、书、数,数指的就是算数。

虽然如此,可是并没有谁把算数专门编纂起来,像陛下这样弄成像口诀一样便利的东西。

算数,向来都是一件麻烦的事。

窦婴啧啧称奇:“陛下竟然还能将算数,编纂成如此方法,真是…”

窦婴感觉自己的表达能力,现在实在是无法描述。

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窦婴笑着对他说:“此物如此的便捷,实乃大幸。”

想到即将建成的大汉银行,窦婴满脸严肃的对他说:“你这就将使用算盘的方教给将要前往大汉银行的有司官吏,让他们尽快熟悉。”

“哦,对了,还有这口诀,也不可忘记。”

自己正为此事发愁,这下好了,有了这算盘和算数口诀,彻底算是将这烦恼给解决了。

往未央宫方向敬畏般看了一眼,窦婴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语:这世上,莫非真有天才一说?

陛下这脑袋…臣所不能及也!

“诺,卑职这就去办。”

卫绾也是激动万分,连忙应承下来。

三天后,正午时分。

招标结束,中标的商贾陆续开始离京,着手于前往北塞经商一事。

挨着皇家布告不远处的悦来客栈内,荀翟却是满脸的惆怅。

并未启行。

“荀兄已经中标,得了朝廷北塞经商名额。可是我看荀兄,你好像并不欢喜?”

“莫非有什么为难事?”

同样是颍川大商,在这次招标会上也得了一个名额的陈沮,本想找他商议,不曾想他却这般模样。

看着在那唉声叹气的荀翟,不禁好奇开口询问。

“陈兄不知,”荀翟满脸为难,神色复杂看向陈沮:“这次虽然侥幸获得名额,也从朝廷低价获得了借贷。”

“可是当初为了应标,我可是把颍川的各处钱财,全部都给运到了长安。”

“这么大一笔钱财,在京都倒还安全,可要是再拉着这笔钱财到处跑,那可就难免会出什么乱子了。”

“陈长你也知道,从京都到北塞雁门之地,那可是路途十分遥远。”

“运送这么多钱财过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