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总在大宴群臣,酒喝的多了确实伤身。
刘荣笑着拨了下她的青丝,没有再饮。
看着眼前如此贤淑的陈娇,刘荣微微一笑。
如今周亚夫挂冠,这太尉一职如何安排,还有战斗力最为彪悍的北军,交付何人处理,便成了难题。
韩安国资历够,战功也够,不过私心却是太重。
背后小动作不断。
相较于周亚夫的孤寡,精明的韩安国却是在边关没少收拢人心。
“陛下可是有心事?”
陈娇将脸凑在刘荣跟前,两眼好奇询问。
“皇后觉得,朕要是任用这蓝田侯为太尉如何?”
刘荣捏着陈娇的脸庞,笑着询问。
陈娇娇媚一笑:“这问题您可别问臣妾,这后宫呀可不能干政。臣妾只管为陛下照管好后宫,做您的贤内助。”
“旁的事,臣妾可不敢插言。”
刘荣闻言笑笑,忍不住轻啄一口,甜丝丝的确实比酒要美味多了。
“煜儿最近学业如何?”
刘荣换了话题,没有再问。
陈娇羞红了脸颊,嗔怪一声坐在刘荣身旁为他夹了块鱼肉。
“煜儿最近学业越发精进,卫夫子可是常常夸赞煜儿,天资聪颖呢!”
说起自家孩子,陈娇可是骄傲的不得了。
刘煜不但聪明,过目不忘,还经常能举一反三。
两个先生对他,赞不绝口。
“待煜儿今岁诞辰过后,朕想让他换个地方继续学业,皇后以为如何?”
眼中露出些许震惊,手中的筷子抖一下,陈娇兀自镇定:“不知陛下,想让煜儿去哪里学习?”
“你知道,先帝还在世时,将这居舍更改到了大汉学院。”
“东宫虽然还保留了下来,煜儿在那进行课业虽然也可以,可也容易固步自封,难有大的长进。”
“朕,准备让这小子去大汉学院,和学子们一同学习。”
“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陈娇心中立刻火热起来。
大汉学院,校长一职一直是陛下兼任,培养出来的都是天子门生,今后朝中的肱骨之臣。
陛下让煜儿入住学院居舍,岂不是拿他当太子培养?
心里美滋滋的,陈娇压着心中的喜悦,轻轻点头:“此事全凭陛下做主就是,臣妾听陛下的。”
“既然皇后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了。”
刘荣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
“太皇太后那…会不会舍不得?”
刚才只顾着高兴,现在确定下来,陈娇反倒担心起来。
毕竟,刘煜可是老太太的**,要是让老太太看不着煜儿,那还不得大发雷霆呀!
不以为意笑笑,刘荣对她说:“放心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比你想的要看的深远的多,她老人家,不会反对的。”
“而且,将来煜儿不单单也在学院学习,朕还会让他不时了解民生。作为汉室天下的皇子,整天呆在宫里怎么能行?"
"朕的皇子,可不能只在宫中,书本上了解世事。”
“还要亲身经历才行。”
大汉王朝如今正当强盛,盛世之下,难免有阿谀奉承之辈。
刘荣可不想今后,刘煜被臣子的吹捧中生活。
把玩着刘荣的鬓角,陈娇心里美滋滋的:“臣妾听陛下的。”
…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未央宫中,群臣个个喜气洋洋,面带笑容。
匈奴被击败,朝廷夺得了广袤的疆土。汉室天下,从此以后在周边,再无敌手。
怎能让人不为之庆贺?
“陛下德比三皇,功盖五帝…”
只手往下一压,刘荣笑着示意正滔滔不绝拍马屁的袁盎,可以停下来了。
“司马法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忧。”
“朕觉得此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现在,诺大的疆土打了下来,可是居安思危,咱们的老邻居匈奴人,可不会让咱们白白的占据这广袤的疆土。”
“所以,朕看弹冠相庆为时尚早。”
“朕决议,在占据的疆域,开始筑城,建筑防御工事,抵御将来匈奴人可能的攻势。”
扫视殿内,刘荣看向窦婴。
“丞相。”
窦婴手持笏板,起身离塌,
“臣在。”
“朕令你调派庶民,移民实边一事,做的怎么样了?”
窦婴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奏本,拱手一礼:“禀陛下,臣会同丞相府以及有司官员,已经梳理大概,条陈据奏,请陛下御览。”
单丘见状,连忙从侧走下御阶,接过奏疏。
递给刘荣。
刘荣翻看几下,点点头:“北塞不比汉境,条件是苦了些。朕知道,百姓们故土难离,心里多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
“这样,朝廷发布一檄榜文,凡是愿前往北塞的良家子,朝廷皆补助一万钱,牛羊若干。”
“为百姓所用。”
“陛下,”窦婴手中笏板一抖,连忙劝谏:“每户一万钱,是不是多了点?”
牛羊不是问题,那玩意儿北塞有的是,可是这每户一万钱,确实太多了点。
刘荣不以为然笑笑:“百姓前往北塞苦寒之地,为我大汉筑城移边,朝廷稍作补偿,还是应当的。”
“这笔钱,不能省。”
大汉虽然打了几次大仗,花费了些钱财。可是文景两代的积蓄,基本上都没动。
因为,朝廷将盐铁,尤其是各地的铜矿收归朝廷之后,收入以倍增,根本就花不完。
再者,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虽然没有大炮,大汉打仗,从来不是亏本的买卖。
仅仅一个河西走廊的收益,就足够支撑此次在北塞筑城。
钱,并不是问题。
现在只需要先在北塞筑城,扎稳脚跟,那么就可以开展下一步行动:
在北塞建立互市。
互市一开,那么朝廷的收入立刻就会激增。
毕竟,专营的买卖,哪有赔钱的道理?
跟在后面的商人,不过能跟在朝廷后面赚些小钱罢了。
关于国库的情况,窦婴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历来的习惯,让这位节省了一辈子的大汉丞相,有些舍不得而已。
不过,刘荣都这样说了,窦婴也不好再劝。
“臣遵旨。”
筑城的事敲定,剩下的便是驻军。
保障北塞的安全。
想到这,刘荣目光看向坐在那表面看似风轻云淡的韩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