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上林苑中,刘非早就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纵横山林,猎尽林中猛兽。

只是刘荣没有发话,不好私自行动。

现在得了刘荣同意,哪里还把持的住?

“陛下,那臣弟就去了?”

“去吧,多打些猎物。”

“臣弟得令!”

说罢,刘非一扬马鞭,坐下黄骠马四蹄飞快,往外疾驰。

其他人见刘非离开,纷纷和刘荣打过招呼后,不甘人后纵马离开。

“这群臭小子,跑的倒挺快!”刘荣看着他们纵马奔腾,不由得笑骂一声。

摇摇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眼中却满是羡慕的卫青,刘荣笑着问他:“卫青,看你这模样,也想去狩猎?”

卫青羡慕往远处看了一眼,抬头看着刘荣,语气里带着坚毅:“禀陛下,跃马疆场是每个男儿的梦想,臣自然也不例外。”

好小子!

还没有弓箭高,就想着跃马疆场。

陪同一起过来的周亚夫,笑得合不拢嘴:“好一个英武的少年郎,小小年纪,竟有此胆气。”

拍拍他的肩膀,刘荣半开玩笑般对他说:“太尉不知,这卫青可是以太尉为标榜,也想领军出击匈奴呢!”

听得刘荣如此说,周亚夫不由打量了一眼脸上略显稚嫩,却满是坚毅的卫青,点点头:“此子看似平凡,眉宇中却透着英气。”

“长大后,定是我大汉一员虎将。”

“陛下,眼光独到。”

周亚夫早就听说,陛下身边常常伴有一个少年郎。虽然出身寒微,却很受陛下看重。

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学生卫青。

卫青出身低微,性格却异常坚韧不拔。处处,透着一股韧劲。在大汉学院里,就曾教导于他。

虽然年龄小,却异常刻苦。

当时,周亚夫就感觉这个卫青,以后可能会不凡。没想到,有此看法的,并非自己一人。

夜色朦胧,瀑布在旁哗哗流淌,激起阵阵白波。一簇簇篝火在瀑布不远处点燃,袅袅烟尘随风飘**。

篝火旁,欢声笑语不断。

“陛下不知,江都王这厮忒不地道!”栾贲丝毫没有顾及刘非的意思,指着他笑骂道:“明明是臣发现的猎物,他倒好,也不吭声,偷偷摸摸搭弓射箭。”

“生生给臣抢走了!”

“还美其名曰,替臣狩猎,怕放跑了猎物。陛下您说,他是不是太过无耻了!”

刘非被栾贲告了黑状也不生气,还颇为自得嘲讽他:“发现连射三箭没能射中,寡人怕你射不中让猎物跑了,好心好意替你射到猎物。”

“你这厮还陛下这恶人先告状,哎,世风日下呀!”

看着这两个人在这耍宝般相互嘲讽,刘荣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身在军中,就要学会去争,有竞争才会有动力。一群乖宝宝组成得军队,是打不赢饿狼一样的敌人的。

周亚夫虎目微睁,不住扫视两人:“陛下在此还敢如此无状,再敢胡闹,军法处置!”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而他周亚夫,则是称霸山林的老虎。

一声低吼,百兽皆惊。

栾贲、刘非脖子一缩,悻悻低头撇撇嘴,不敢再说。

见周亚夫霸气侧漏,训的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陈娇笑嘻嘻对周亚夫说:“太尉果然威武,再是跋扈的将军到了你手下,也得乖乖听话。”

周亚夫哑然失笑,连忙抱拳道:“臣久在军中,严于军令,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看着他们俩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蔫头蔫脑的毫无精神,刘荣笑道:“你们两个如此相争,想来是打到了不得了的猎物。”

“和朕说说,都打到什么了?”

说到猎物,刘非顿时来了精神。嘿嘿一笑,往后挥挥手,示意亲兵把猎物带上来。

不多时,几个亲兵吭哧吭哧,拖着一头硕大无比的黑熊走了过来。

上林苑中,竟然还有熊出没?

刘荣,顿时来了兴趣。

站起身来,忍不住走了过去。其他众人见状,纷纷跟在身后。

打量着这头黑熊,刘荣心里充满震惊。

眼前这头黑熊,虽然没有千斤那么夸张,三四百斤还是有的。

堆在那里,像小山一般。

黑熊蒲扇大小的前爪,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光。不用多想,被它抓一下,恐怕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这。

黑熊脑袋上,插着一支羽箭。这支箭不偏不倚,恰好穿透黑熊的眼睛,深深钉在头颅里。这箭法,说是百步穿杨,毫不为过。

都说刘非是先帝诸皇子中,最为勇猛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都说江都王勇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庞然大物都能射杀,皇弟当真勇猛异常。”

刘荣赞叹一声。

刘非被刘荣夸奖,却面露可惜,指着黑熊肚子上几处箭伤,嘟囔道:“陛下您瞧,若不是屯骑校尉箭法太差,还能剥下一块完整的熊皮。”

“可惜呀,如今这块上好的熊皮,算是废了。”

直娘贼!

抢了老子的猎物还在这埋汰老子,你江都王过分了啊!

你这匹夫,下次打猎最好别碰到我,不然,见一次抢你一次。

让你毛都打不到!

栾贲气呼呼瞪着他,不无恶意想到。

刘荣听闻,笑骂道:“好一个不讲理的江都王,抢来了别人的猎物,还嫌抢的不够好。”

“这是什么道理?”

刘非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笑。

重新坐下,刘荣似笑非笑看着他:“皇弟呀,今年已是弱冠之年了吧?”

刘非翻烤着打来的野鸡,并未在意:“是啊,臣弟上个月刚过的诞辰。”

点点头,刘荣对他说:“已是弱冠之年,皇弟你一直在军旅,有没有想过去封地就国?”

刘非为之一滞,将手中翻烤的野鸡搁在一边,紧张兮兮对刘荣说:“陛下,臣弟方才说错了,还未过诞辰。”

“臣弟…臣弟还差两个月呢!”

“你呀你呀!”拍拍他的肩膀,刘荣带着一丝无奈笑道:“朕看你是舍不得军中的生活。”

“非是朕逼你就国,而是程太后多次派人来询,思子心切,问你何时回去。”

“朕,很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