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会话,刘启起身离开。

刘嫖见刘启走了,不禁动起了心思。刘启立刘荣为太子,刘武心里不服,老太太明显站在刘武这边。

从昨天的事就可以看出,母子二人不会罢休,还会给刘启出难题。眼下刘启正处于孤独时期,需要人支持。

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

刘嫖俨然一副大姐教训弟弟的模样:“陛下宽恕了你,以后可不许胡乱耍脾气!”

大姐发话,刘武不敢不听,不服气的点点头。

刘嫖见状,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没奈何对窦太后笑道:“母后,女儿告辞了。”

窦太后点点头,说:“去吧,老身再叮嘱他几句。”

刘嫖火急火燎的身影渐渐远去,刘武看在眼里。

自己这个大姐,着急忙慌离开,不就是去皇上那里,去给阿娇说媒,好让阿娇成为太子妃吗?

这件事,要不要和太后说说?

还是算了。

才把昨天的事平息下来,这时候告诉老太太,大姐那边,就算是彻底得罪了。以后倘若有事,谁来帮自己说话?

……

“陛下,长公主来了。”

皱着眉头,刘启烦躁的把朱笔丢在案牍上。

方才在太后那里劝说宽宥梁王,现在过来,难道梁王又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让她进来吧。”

拾起朱笔,摆在一边,刘启思索片刻开口。

真要有事,躲是躲不掉的。

“诺。”

春陀知道刘启烦躁,这时候不该通禀。方才太尉过来,都被挡在外面没让进来。可长公主不同,真挡不住。

片刻后,刘嫖笑意盈盈走了进来,眼中的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一次,和刘启说联姻的事,不可能被拒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论任何人,遇到难处对于别人伸出的援手,都不会拒绝。

款款来到刘启不远处,刘嫖轻笑一声。

“皇上还在生气呢?”

刘启把胳膊搭在龙榻上,看不出喜怒:“朕生什么气?有母后和姐姐出面斡旋,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

坐塌在刘启案牍对面,刘嫖笑意不减。

“阿武陛下你也知道,就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有时候胡闹耍小孩子脾气罢了。陛下,切莫和他计较。”

眼皮一搭,刘启问道:“姐姐这次来,如果是梁王又惹出什么事端,就不要再提了。”

“朝廷有律法,国家有制度,家事朕可以宽恕他,别的事朕无能为力。”

见刘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防范自己跟防贼一样,刘嫖赶紧解释这次来的目的。

“陛下误会姐姐了,这次我来并不是因为阿武,而是想和陛下商议一件喜事。”

明白了。

刘嫖是来说刘荣和阿娇的婚事。

这件事原先刘启并不赞成,因为如果让刘嫖和栗妃成了亲家,以后想要更换储君,就不好下手了。

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以及刘荣昨日的表现来看,是恰当的。

刘荣并不是像以前想象的那样懦弱,如果稍加磨砺,还是能堪当大任。刘嫖若是站到自己这边,同样是个助力。

权衡利弊之下,刘启觉得事有可为。

会心一笑,刘启说:“姐姐说的,还是上次那件事吧?”

点点头,刘嫖满脸期待:“不错,正是那事。”

好似回忆,刘启说:“阿娇这孩子朕知道,从小就聪明伶俐。既然姐姐说出来了,那就这样吧。”

刘嫖心跳的厉害,有点难以置信:“陛下同意了?”

嘴角勾起,刘启目光转向刘嫖:“姐姐既然开口了,这又是亲上加亲的事,朕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刘嫖激动坏了。

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让她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陛下看他们婚期…”

迟疑着开口,刘嫖不敢决定,让刘启拍板。

想了想,刘启眼睛一眯,有了主意。

“太子现在未及冠礼,阿娇也还小。这样吧,等三年以后,太子及冠,就让他俩成亲,姐姐以为如何?”

还要等三年?

这…

中间万一有个变故,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嫖拿不定主意,脸色阴晴不定。

觉得时间太长,刘嫖试探着开口:“陛下为何不把婚期定在当下?”

摇摇头,刘启说道:“一来两个孩子都太小,二来太子还得学习课业,不能分心旁骛。”

“所以…”

刘启的话句句都有道理,可刘嫖总觉得里面有问题。

说不出,道不明。

“姐姐如果同意,朕不日就让人去姐姐家提亲,把婚期定下来,昭告天下,你觉得如何?”

这是刘启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刘启都这样说了,刘嫖只得同意。

“那,一切听从陛下的吧。”

……

吃了点东西,又过了一会儿,刘荣终于缓过劲来,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

本来单丘还要让刘荣喝太医开的药,刘荣只是瞄了一眼那碗黑漆麻乌的汤药,果断放弃了喝下去的想法。

只是喝醉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汤药的话,就算了吧。

对于昨天的所作所为,刘荣不后悔。梁王不依不饶,非要让自己在册封大典当天出丑,如果退缩,以后会更加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况且,自己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发起的反攻,任谁都说不出什么。哪怕是太后,也只会觉得自己仅仅是因为孝心,才替父挡酒。

“太子殿下,太傅来了。”

站起来走到门口,对窦婴真诚的行了一礼。

昨天窦婴奋不顾身闯宫,冒着被太后斥责以及得罪梁王的风险来替自己解围,这样的情谊,着实深深感动了刘荣。

“学生刘荣,见过先生。”

窦婴眼中露着歉意,和蔼可亲说道:“太子怎么样了,身体觉得好点没有?”

刘荣不好意思憨笑道:“多谢先生关心,今天醒了之后吃了点东西,好多了。昨夜学生无状,喝的酩酊大醉,让先生见笑了。”

刘荣的话,让窦婴越发觉得亏欠。身为太傅,没能阻止梁王,害的刘荣在册封当天大醉而归,实在是不应该。

说完,刘荣谦逊的伸手请窦婴进去。

坐下后,窦婴关心的说道:“这几天太子比较劳累,今天先休息。至于课业…不着急,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