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冷笑连连,道:“参加完先王葬礼,那时候恐怕就晚了!”

“我知道,你右贤王和有些人一向走的很近。可这并不是,你在这打马虎眼的借口。”

目光死死盯着他,左贤王寒声道:“你不让本王说,莫非要等我等都做了阶下之囚,去往地下和先王诉说吗?!”

右贤王斜撇他一眼,将手中马奶酒一饮而尽:“本王听不懂,并不知道你左贤王所说为何。”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其他诸王全然没有相劝的意思,而是默不作声在那看戏。

除了单于本部,左右贤王的封地是最大且水草丰茂之处。其他诸王,嘴上不说心里很有成见。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其他诸王乐得看笑话。

左贤王冷笑一声:“你不承认没关系,有人知道实情。”

说罢,大喝一声:“来人呐,请右大都尉入帐!”

各部王爷来了兴趣,好奇左贤王究竟得了何种消息,竟然如此有信心。

纷纷往门口看去。

左贤王话音刚落,右大都尉随后而至。

进帐后,朝帐内一拜:“挛鞮湧,拜见各位王爷。”

“挛鞮湧,现在各位王爷都到了,你就将你所知之事,一五一十说与各位王爷说。”

挛鞮湧悲怵万分,哽咽开口:“大单于和於单王子,被左谷蠡王杀害了!”

众人听了,心里一惊,有些难以相信这个消息。挛鞮湧接下来的话,更是使得众王,头皮发麻。

“可怜於单王子刚刚回到单于庭,被杀还不算,人头还被左谷蠡王悬挂在王庭。”

“伊稚斜丧心病狂至此,各位王爷,你们可要为大单于复仇呀!”

“挛鞮湧,你说的可是真的?”右谷蠡王搁下酒杯,正色相询。

“属下所言,句句是真。若有一句假话,就让黑龙神降下无边怒火,将我焚为灰烬!”

挛鞮湧又说:“倘若诸王不信,可以派人去单于庭一探究竟。王子人头,就悬挂在王庭正中。”

见他言之凿凿,其他诸王惊疑不定,恐惧万分。

大单于,竟然被左谷蠡王杀害了?

这…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左贤王冷笑一声,看向右贤王:“左谷蠡王以下犯上,悍然杀害大单于。”

“还将於单王子一同杀害。”

“证据确凿,右贤王你还有何话说?”

右贤王不屑哂笑,指着挛鞮湧:“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右大都尉一人之言,就是确凿的证据了?”

“大单于故去,我看有些人是按耐不住心中那个贪婪的念头,想要夺取汗位才是真的吧?”

挛鞮军臣死了,除去王子於单,按照大匈奴的传统,最有可能继承汗位的,就是他左贤王。

而自己与他一向不和。

他要是当了大单于,还有自己好日子过?

如此看来,还不如让伊稚斜继续当这个大单于。起码,自己此刻支持他,以后伊稚斜得知,肯定不会恩将仇报。

说不定,还会重用自己。

就算他伊稚斜真的杀了挛鞮军臣,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当大单于,总比这个骄横跋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左贤王,要好的多。

两害相较,取其轻。

这个道理,右贤王是看得清,拎的明的。

就在这时,帐下百长匆匆进帐。

“王爷,大单于…大单于派人来了。”百长眼中闪烁,对左贤王禀报道。

“他伊稚斜,还没得到我等同意,就敢自任大单于?”

“狂妄!”

“把来人叉出去,关进马厩!”

左贤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慢!”

右贤王也站了起来,嘲讽道:“左贤王好大的胆子,大单于派使前来,你为何不敢见?”

“莫非是怕见大单于使者不成?”

其他诸王本来就惊疑不定,急于寻求真相。他左贤王又如此蛮横,不肯接见大单于使者。

当即,引来许多人不满。

“左贤王,事情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不妨听听来使,如何回答再做决定也不迟。”

右谷蠡王搁下酒杯,淡然说道。

其他诸王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让他进来说说也是可以的。”

“是啊。”

众人都要见,左贤王骑虎难下,也不得不从。一屁股坐下,挥挥手:“那就让他进来吧。”

“本王倒想听听,他如何诡辩。”

得了左贤王同意,百长这才向外喊了一嗓子:“请大单于来使进帐!”

众人好奇看向帐外,不多时,中行说满是笑意走了进来。

“仆见过各位王爷。”

中行说进到帐内,朝众人恭敬行了一礼。

见是他到来,不少人心中疑虑褪去不少。没别的,中行说虽然只是个汉廷陪嫁过来的奴仆,却是先王宠臣,一直很受先王器重。

将他拜为客卿,时常问询他的意见。

想到这,不少王爷纷纷和善点头。

左贤王冷着脸,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中行说,你来此何为?”

中行说作为一个八面玲珑之人,通过方才察言观色已然得知,除去一二位王爷之外,其他人对于左谷蠡王继承汗位,是没有太大意见的。

要说有,也只是疑虑罢了。

那我,就打掉你们的疑虑。让你们安心接受,新单于。

中行说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奉上:“先王故去,大单于奉先王之命继位。”

“大单于特意让仆,将先王禅位诏书,传示各位王爷。借以,除去一些人的疑虑。”

中行说笑的真诚,目光有意无意间,停留在高高在上的左贤王身上。

中行说这么一说,左贤王也有些不太确信了。毕竟当时,自己也不在单于庭。

是非曲折,也是听别人所说。想到这,不由得看向挛鞮湧。

挛鞮湧自打见到中行说,便心存恐惧。事实虽然不是他说的那样,可先王所为,也并不光彩。

真要说起来,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因此,对于左贤王投来的目光,慌忙闪躲。

心里咯噔一下,左贤王心道:你可别耍我。

左贤王故作镇定,淡然说道:“既然大单于如此说,那就取来,我等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