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
李广起身离榻,眼中满是期待,目光期许,望向刘荣。
“朕听说,将军是非常之人,匈奴人还称呼将军为飞将军。”
“有这事吧?”
刘荣笑意盈盈,问他。
李广低头谦卑笑笑,抱拳说道:“陛下过誉了,卑将不敢当。卑将奉命驻守边关,唯尽忠报国而已。”
“将军敢打敢拼,勇武非常,朕早就听说过。这次你雁门,在眼下这场战事,可是举足轻重。”
“公孙贺、公孙敖两位将军出击匈奴的骑兵,为虚兵。”
“朕要你李广,带领一万骑兵,追击匈奴。”
“作为实兵。”
“李将军,可有此胆略?”
李广目光坚定,看向刘荣:“匈奴猖獗,肆意叩边久矣。卑将毕其一生,都在和匈奴人作战。”
“能率领王师至讨,何其幸甚!”
“卑将愿往!”
“好!”
“朕相信,你李广这个飞将军,定能扬我大汉军威!”
刘荣接下来,又交代了其他人。
说完,扫视殿内:“这次对匈奴开战,动用的兵力,预计是二十万人。”
“各位将军待匈奴大军到后,按照部署,依次配合行动。”
“将匈奴人此次攻势,进行瓦解。”
韩安国眉头紧锁,不太明白刘荣的用意。
每位将军都进行了安排,甚至自己,也被陛下委以重任,率领主力王师迎敌。
可单单对他周亚夫,未有安排。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他周亚夫是陛下奇兵不成?
韩安国扶须不语,暗自揣摩。
转过头,余光瞥了眼坐在那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周亚夫。
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
待众将走后,刘荣独留周亚夫。
“眼下匈奴大军,正在王庭附近集结。一旦出动,后方必然空虚。”
“条候,大军长途奔袭,可有困难?”
周亚夫淡然一笑,傲然说道:“陛下放心,大军演练多日,早已熟悉野战、夜战。”
“在上林苑时,臣曾多次演练两军奔袭作战,战果斐然。”
“这次陛下让臣批亢捣虚,袭击匈奴后方,臣已经制定好相关方案。”
说着,站起身走向殿内巨大的地图旁,指了几个地标。
“这,就是臣的进军方略。”
刘荣顺着周亚夫的手,仔细研究过后,笑着开口:“条候依旧,还是用兵如神。怪不得当年,可以在数月之内,消灭吴楚叛军。”
“朕会让大军,进行佯动,侧面牵制匈奴主力。条候到时便可,肆意行事。”
“朕任命卿为车骑将军,率领一万骑兵,出定襄,奔袭匈奴!”
“你只管去做。”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此次出军,朕只有一个要求。”
周亚夫闻言看向他。
刘荣目光如炬,寒声说道:“抓住敌人,给朕狠狠的打!”
“让匈奴知道,什么才是大汉军威!”
“什么才是王者之师!”
周亚夫闻言,朗声抱拳:“陛下放心,臣不把匈奴搅个天翻地覆,誓不回还!”
刘荣点点头,从旁拿过一卷纸,递给他:“条候到时,按照这个,让人刻在那里。”
“算是,朕给匈奴人的一份礼物。”
周亚夫好奇接过,看过之后,哑然失笑。
揶揄道:“匈奴人看到这东西,非气的火冒三丈不可。”
“陛下好一个,攻心之计。”
刘荣笑笑,摆手示意:“大军就要出发了,朕为条候设了便宴,为你送行。”
“条候,请~”
……
天色将暗,晚霞纵横数十里,横亘在天际。
将半边天色,渲染成一片血红。
望着周亚夫远去的背影,刘荣负手而立,思绪万千。
周亚夫治军,相当稳妥。
刘荣抽空去了多次,经过他周亚夫的**,现在上林苑的骑兵,确实是一支强军。
唯一可惜的是,土炸弹少府没有做出来,这次战场上,是用不上了。
“陛下,外面天凉,您还是回殿里吧。”单丘为刘荣披上皮裘,劝说道。
刘荣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最近,诸侯各王那,情况怎么样?”
“禀陛下,还算平静。”
“平静?”
刘荣极目远眺,扫视四方,像是要看透整个大汉。
“朝廷收了铸造钱币的权限,又将淮南国收归朝廷,置了郡县直接管辖。”
“表面天下安安,四海臣服。实际上,底下波涛汹涌,暗潮迭起。诸侯各王,多有怨言。”
“恐怕,早就对朕,对朝廷心存不满。”
“平静就怪了!”
“传朕旨意,宣诸侯各王进京朝觐。”
“朕要和王叔们,好好唠唠家常。”
汉廷每每用兵,必宣诸侯各王来朝。
一为敲打,二为安抚。
让他们在对外用兵时,老实点。
别添乱。
这已经,成了历代汉家帝王惯用的手段。
单丘作为宫中老人,看的分明,低头谦卑回道:“诺。”
“对了,这次大试学子,朝廷对他们的任命,都拟定好了吧?”
“是的陛下,丞相会同诸曹,拟订了章程,写成奏章,已经送到您龙案上了。”
“就等陛下朱批过后,便可任命。”
刘荣回头向内看去,脸上透着笑意:“三日休沐期,丞相依旧忠于理政,并未休息。”
感慨一声,刘荣眉头一挑:“位居三公,尚且如此,难得。”
窦婴为了窦家人,真是操碎了心。
知道往后,窦家人在朝会愈加艰难,豁出一身剮,也要赢得圣心眷顾,自己这个先生。
不论在朝在野,也算鞠躬尽瘁了。
堪称,一代贤相。
“该到晚膳时分了吧?”
刘荣好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单丘赔笑回答:“陛下若是饿了,仆这就让太仆传膳。”
刘荣淡然一笑:“不必了,在宫中许久,好久没出去了。准备一辆马车,朕出宫一趟。”
“仆斗胆相询,不知陛下要去哪里?”
“去看看朕的先生。”
“魏其侯。”
……
崇仁里,窦府。
自从遣散了门客,窦婴府邸,清净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喧嚣。
虽然窦婴当了丞相,位居三公。窦家人来的很少,不再依附于他。
窦家人打心底里埋怨他,不肯为宗族出头。事事都要请示皇上,处处都要迎合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