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使者五日后到京。”

刘荣眉头一挑,想起上次匈奴使者来京,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当时,汉廷迫于压力,继续执行了和亲之策。

这次,他匈奴人,又该来了。

“太尉现在云中,告诉他,不必急着回来。”

“让他认真布防边关。”

“告诉将军们,朕的决定。”

“提前做好防范,做好匈奴人大举进攻的准备。”

“与此同时,传旨各郡,整军备战,随时准备增援长城守军。”

一旦汉廷拒绝和亲,匈奴人肯定恼羞成怒,会在边关,进行疯狂报复。

提前做好防范,很有必要。

……

次日,云中郡。

汉统阴山以南,匈奴人统阴山以西。

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高祖灭秦,鲸吞天下以后,复置云中郡。

汉分秦云中郡之东北部置定襄郡,西南部仍为云中郡,治云中县。

西南交界处,多有战事。

前几日,匈奴出兵,攻打云中,破长城一隅之地。

实际上活动区域,依旧只是在长城附近,并未深入云中。

不过,匈奴人仍旧猖獗。

“右大都尉,这次前往长安,去见那汉朝皇帝,你说他会将哪个公主,嫁给我们大单于?”

千长沮渠绶,骑在马上,入关后,肆无忌惮打量着长城守军,笑嘻嘻问道。

挛鞮於不屑哂笑:“汉朝皇帝,只知道防守,如同羊圈里的头羊,胆小怕事。”

“我看他现在呀,已经吓破了胆,正四处为大单于静心挑选呢。”

“这是他的责任,我看咱们就不要替他做出决定了。”

“哈哈哈~”

挛鞮於说完,却不由得想起上次到长安时,那个英姿勃发,眼神犀利的少年。

心中一紧。

“右大都尉说的不错!”另一名千夫呼衍杵点头同意:“狼群从来不在乎绵羊的想法,他们只要听话。”

“乖乖交出公主,让我们带回去,献给我们伟大单于就好!”

呼延杵的话说完,出使队伍里的人,莫不肆无忌惮大笑起来,丝毫不把两眼通红的守军,放在眼里。

“太尉,匈奴人太猖狂了!”

不远处城墙上,公孙敖脸色铁青,愤愤不平对韩安国说道。

韩安国看了他一眼,道:“匈奴骄横,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将军不必生气。”

公孙敖不甘心问道:“难道我大汉,就一直要受到匈奴欺凌,抬不起头来?”

“想我大汉,有数十万强军,为何要怕他匈奴人?”

“末将…心中如堵啊!”

韩安国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在一人。”

“更何况,咱们虽然兵多,大部分都是步兵,并不利于和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交战。”

“茫茫草原,行军不便。”

“一旦出击,远离了长城,作为后方,就容易被逐一击破,最后被匈奴人所蚕食。”

“想打匈奴人,除非…”

“除非陛下组建一支,全部由骑兵组成的骑兵军团,进行打击。太尉,是这个意思吧?”

公孙敖接过话茬,问道。

韩安国扶须点点头:“不错,是这样。”

“不过,老夫认为,这打匈奴,还是得…”

就在这时,一个士卒脸上满是兴奋,大踏步而来。

来到两人身前,那人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将手中圣旨双手奉上。

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禀太尉、将军,红翎急使来报。”

“传达陛下旨意。”

韩安国接过圣旨,看过之后,惊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才不可置信喃喃说道:“陛下…陛下竟然放弃和亲之策,要和匈奴开战!”

公孙敖满脸通红,激动不已:“太尉你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终于要出兵了?”

……

五日后,长安城。

挛鞮於坐在马上,作为使节,再次来到久违的长安城。

虽然三年前,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到来,对于长安城的繁华,依旧羡慕不已。

“勇士们,你们瞧,这就是长安城,汉朝的国都。”指着繁华的街道,挛鞮於说道:“这里如此繁华。”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

“想要洗劫一空,将东西统统带回我们大匈奴!”

“哈哈~”

呼延杵眼中满是贪婪,乐不可支。

沮渠绶手持马鞭,在空中挥舞,吓的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挥完鞭子,看向呼延杵:“副使说的不错!”

“你们看呐,汉人多像羊圈里的绵羊,我刚一挥鞭子,就四散而逃!”

边说,边用鞭子指着街上百姓,哈哈大笑,极尽嚣张跋扈。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声音振聋发聩:“该死的匈奴人,拿命来!”

还没等沮渠绶反应过来,一人快步奔跑而至,一脚将他从马背上踢了下来。

重重,摔倒在地。

嘭!

沮渠绶一瘸一拐扶着马站起来,怒不可遏,呵斥四周百姓:“什么人,竟敢偷袭我大匈奴的勇士!”

“鬼叫什么!”

沮渠绶刚站稳,又被踢翻在地。

一时间,灰头土脸。

灌夫将脚重重踏在沮渠绶脸上,恶狠狠瞪着他:“告诉小子,这里是京都长安城,不是你那草原!”

“再敢嚣张,老子砍了你!”

作为大匈奴的勇士,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被人踩在脸上教训?

这,还有王法吗?

沮渠绶两眼通红,奋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灌夫死死踩住,动弹不得。

刷刷刷!

灌夫背后,弯刀齐刷刷抽出,匈奴人见自己人被袭击,作势就要动手,要灌夫血染此地。

被巡街武侯,当场拦下。

武侯早就注意到了这群,当街纵马行凶,嚣张的匈奴人。碍于他们是使者,没有出手。

没想到,人狂自有天收。

有人看不惯,出手教训。

挛鞮於面色不善看向灌夫,对身后说了几句。片刻后,一个骑在马上的汉人,居高临下开口。

“右大都尉问你,为何袭击我们?”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呸!”

灌夫不屑哂笑,看向那人:“你这匈奴人的走狗,辱没祖宗的东西,在这耀武扬威什么?!”

“不就是匈奴人吗?”

“告诉他,老子打的就是他匈奴人!”

那人闻言,当即大怒。

“你敢袭击匈奴使者,你就不怕被你们的皇帝惩罚吗?”

武侯张让,知道灌夫天不怕,地不怕。怕他惹出篓子,上前小声相劝:“将军,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