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皆是,当今鲁国大儒申培的弟子,深得他的真传。

“朕知道,关内侯已是当今大儒,学问通晓古今。能被他举荐,想必你们两位,定当非凡。”

客套一番,几人开始交谈。

刘荣就建造明堂一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眼下朝廷,礼崩乐坏,君不君,臣不臣。”

“毫无章法可言。”

“朕要你们,制定礼法。”

“改易服色、规定朝廷公卿车马、府邸等一切行为。”

“查有典,行有据,事有规。”

这事儿,难不倒他们。

“陛下放心,臣来时已经和两位大儒,商量好了。臣已写了奏章,请陛下御览。”

卫绾从袖中掏出奏章,递给刘荣。

刘荣心中一乐,看来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呀!

这样也好,省的再大费周章。

……

三人走后,刘荣动身前往少府,去看一看,少府活字印刷,做的怎么样了。

马上就要建造明堂,制定礼仪,发动舆论,必不可少。

如果说汉匈之间必有一战的话。

那么,改变黄老无为的国策,就是战争前,新思想与旧思想的激烈碰撞。

这是国之大本。

更是刘荣探路的基石。

“传旨太尉、丞相,还有御史大夫,让他们都来,一同前往。”

刘荣准备动手前,召集三公,和他们通通气,让他们心里有所准备。

长安城外,少府造纸处。

少府造纸处,因为纸张的需求量大,占地面积不小。

这里本是偏僻处,临灞河而建。方圆数里,鲜有人烟。

平时除了制作纸张的工匠,很少有外人前来。

不过今日,却是热闹的多。

数辆马车,接踵而至。跟随马车后面的仪仗,浩浩****。

刘荣下了车,少府卿萧嘉,早已候在门外等候。

见礼过后,众人进到院内。

里面工匠奴仆,往来不绝,异常忙碌。

止住宣读的单丘,刘荣随意走在前面,开口问道:“少府卿,现在少府造纸,一日几何?”

关于造纸,萧嘉颇为自豪。

开始时,工艺不精,造纸缓慢。可自从陛下赐下名为“流水线”的方法以后,造纸速度突飞猛进。

“禀陛下,现在一日五千张纸,不成问题。”

想起这流水线,萧嘉对于刘荣的奇思妙想,敬佩不已。

同样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陛下竟能想出如此便捷的方法!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造纸效率大大提高不说,造出的纸,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大的大小的小,质量参差不齐。

刘荣撇了一眼,快要笑的把嘴咧到耳朵后面的萧嘉,暗自摇摇头。

跟后世比,一日五千张纸,算得了什么?

动用这么多人,这么多物力。

相较于整个大汉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不过,搞邸报,足够了。

点点头,刘荣鼓励他:“卿功绩可嘉,再接再厉。”

得了刘荣褒奖,萧嘉心中窃喜,谦虚拜道:“都是陛下方法得当,臣不敢居功。”

窦婴、韩安国两人,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刘荣后面,并未发表意见。不过,眼神中的震撼,怎么也掩盖不住。

早就知道,纸张轻盈,便于携带,没想到制作还如此简易。

竟然一日便可制作五千张之多!

实在是,匪夷所思。

窦婴忍不住开口道:“纸张制作如此便捷,实在是大汉读书人之福,万民之望。”

“陛下所造纸张,定当传颂万世!”

韩安国也适时开口:“丞相所言甚是,原本笨重之物,从此变得无比便捷。”

“千秋史书,当为浓墨重笔。”

栗贲本想说话,几次张嘴,都被他俩抢先,没说出口。横了他俩一眼,最后索性闭口不言。

两个馋佞小人!

马屁精!

老夫羞与你俩为伍!

哼!

刘荣闻言,只是笑笑,问萧嘉:“对了,朕让你做的那活字印刷,你可做出来了?”

提起这事儿,萧嘉对于刘荣更加钦佩。

谁能想到,本需要一笔一划书写的字迹,竟能整张整张的付梓出来,还如此清晰?

这简直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禀陛下,臣已经做出来了,就在那边。”萧嘉指向不远处,一排房子。

要说这活字印刷,倒也不难。

一般有两种方法:

(这东西懂得都懂,就不赘述了哈,不然又说我水字数/)

参观完少府,銮驾开始往京都而行。

车辇内,刘荣看了一眼还兀自激动万分的三人,神秘般开口:“卿等可知,朕今日为何邀你们一同前来?”

栗贲得意洋洋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窦婴、韩安国,道:“臣知道,陛下要制作邸报,分发天下。”

刘荣一顿,看了一眼栗贲,点点头说:“御史大夫说的不错,朕之所以邀你们一同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发行邸报,是为了更好教化万民,让他们能理解朝廷的意思,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所蒙蔽。”

“朕意,朝廷在各郡派遣专人,每日一张,作价兜售。将朝中大事,告知万民。”

韩安国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刘荣的想法。

陛下这是,要控制舆论呀!

现在传递信息,不过是口口相传,再往大了说,无非是著书立说。

朝廷倘若如此,便是直接上行下效,让民众立刻就能明白朝廷的用意。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算是说破了大天,也将斗不过皇上,斗不过朝廷。

这是公器,更是重器。

执天下牛耳。

想到这,韩安国抬起头问道:“不知邸报,何人掌管?”

刘荣瞄了眼栗贲,只见他满脸通红,激动万分。

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大舅,让他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恐怕是不可能了。

“御史大夫,这件事就由你去做吧。”

栗贲得意的朝他俩笑笑,朗声道:“臣,遵旨!”

窦婴、韩安国见状,心中不屑哂笑,没有出声。

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虽然看似风光,搞不好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此时,车辇停了下来。

刘荣打开车窗,向外询问:“出什么事了?”

单丘一路小跑,来到车前:“禀陛下,郭解遣人来报,匈奴人正在王庭附近集结,似乎想要出兵攻打云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