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看他站在那出神,凑过小脸好奇的问道:“太子在想什么呢?”
伸出手,捏着她的小脸,轻啄了一口,刘荣笑道:“想起来,一些有意思的事!”
陈娇登时娇羞不已,用小拳头不住锤他的胸口,娇斥道:“讨厌,就知道想坏事!”
……
三日后,大汉学院。
连日来,紧赶慢赶,一路上受尽了各种磨难,衣衫褴褛的主父偃,终于到了大汉学院门口。
到了门口时,早已是人山人海。
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主父偃心中一凛,原本来时的自信,略有动摇。
不过,转头一想,自己饱读春秋,又深研纵横之道,凭什么就不能,在这寻求一席之地呢?
想到这,心中满是豪情万丈。
想我主父偃,游学几十载,辗转各地。同窗不待见我,父母不认我,受尽了白眼,看尽了世态炎凉。
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前面,等候入院大考的很多。不过,虽然人多,并不乱,一切都有条不紊。
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主父偃入内。
“进去后,不可高声,到时即止,听清了?”院门口,周亚夫亲自把关,对他说道。
主父偃恭敬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多谢相告,学生谨记。”
后面一人,见他穿的穷酸,嘲讽道:“哪来的叫花子,认识字吗你,就过来考试!”
主父偃握紧了袖中的手,瞪了那人一眼。后面那人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一口大白牙。
“怎么,不服气?”
周亚夫虎目一瞪,没好气的对那人说道:“你这小子,捣什么乱!学院遴选,岂能儿戏!”
“再敢胡闹,将你叉出去!”
栾贲撇撇嘴,不敢再言。
这几个月以来,受尽了自家老子的毒害,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看见前面这人,磨磨唧唧,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就嘲讽了几句。
主父偃默不作声看了栾贲一眼,和其他考生一道,进了院门。
院内,坐在考官之位的刘荣,听见旁边田叔哂笑,好奇的问道:“刚才那考生,先生认识?”
田叔瞄了眼脸色铁黑的栾布,揶揄般向那边努努嘴:“殿下,这事儿您应该问栾俞侯,他应该知道。”
田叔匹夫!
听见田叔嘲讽,栾布心中怒吼一声。
栾布憋了半天,脸色由黑转红,满脸尴尬的对刘荣说道:“殿下恕罪,那捣乱的…是臣的孽子。”
“殿下恕罪,回去之后,臣一定好好管教。”
栾布说完,连连保证。
原来如此。
刘荣不以为意的摇头笑笑,说道:“少年人轻狂,很正常,老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有周亚夫在学院,再嚣张跋扈的人到了这里,最后也会变成乖宝宝,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次遴选试题,老将们吵吵闹闹,商议不出个结果。最后,还是在开考前一天,刘启乾刚独断,出了试题。
而刘荣,则是和老将们一道,会同监考。
又过了半个时辰,及至午时,学子们都已在院中坐定,考试正式开始。
两千多人一起考试,那场景,相当壮观。好在,大汉学院建造时,就已经考虑到了今日的情况,建的场地足够大。
要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
“各位学子听好,今日考试题目为:凡守者,进不郭圉!”
这句话,典出:尉缭子。
这是一句反问,同样,也是刘启一直以来,内心的挣扎。
大汉,现在的防守策略,到底该不该改变?
如果要改变,如何去做。
众考生听来,顿觉心中一苦。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自高祖伐匈奴被困之后,汉室天下,一直都秉承防御姿态,不敢轻易出兵,害怕再重蹈覆辙。
这也导致,自己越来越被动,敌人越来越张狂。
连年和亲,连年防御,致使国威沦丧,百姓谈匈奴而莫不色变。
这是一根刺,在大汉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深深地,刺痛了几代人。
良久后,考生们还在思索,不知如何回答。
这道考题,唤醒了学子们,内心的极度痛苦。
主父偃心中,同样痛苦。
这道题,就如同自己的人生一样,苦透了。
忽然,主父偃眼神开始坚定起来,拿起毛笔,沾了墨,开始书写。
更多的考生,也开始书写起来。
“殿下,您说,考生们会如何作答?”田叔看了眼痛苦万分,难以抉择的学子,小声问刘荣。
刘荣低头沉思片刻,轻笑道:“这是父皇,对于我汉室天下,所有学子的一问。”
“孤想,作为血性男儿,他们会有自己肯定的回答。”
田叔心中一凛,明白了刘荣的态度,也明白了刘启,为何要办这军事学校的原因。
这哪里是为边关培养防守将才,分明是为太子以后反击匈奴,培养出击大将呀!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而建立军事学校,就是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