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看她那副花痴样,有些好笑,故意逗道:“有多美?”

粉桃仰头努力思索会儿道:“奴婢不识字,形容不出那男子具体有多美,就知道同样是眼睛、鼻子、嘴巴组合在一起,他就像是奴婢曾经看到的观音图里的观音一样,不,应该说比那图里的观音还美,总之特别美。”

“而且啊,说话还好听,跟泉水叮咚似的,总之特别好听,让人怎么也听不够,就是喜欢听。”粉桃眨巴着星星眼,圆圆的脸上满是神往。

元昭问她:“你还和人家搭上话了?”

“那倒没有,只是听到他和东晟大人说话了,东晟大人还喊他佛子呢!”

元昭猛地抓紧她的手臂:“你说什么,东晟喊他佛子?”

“是……是啊!姑娘你认识他么——哎,姑娘你去哪儿啊?”

“看佛子去!”

粉桃忙拿了披风在后面追:“姑娘你好歹也穿件厚衣服再去看啊,外面冷。”

眼看着人已经跑没影儿了,小丫头无奈的摇摇头,一脸的忧心忡忡。

心想,说到美男,姑娘怎么比她都激动,这要是让圣主知道了还得了?

虽然吧,这什么佛子长得确实不比圣主差,但姑娘也不能猴急成那样啊?

哎,愁啊!

前院游廊,男子一袭灰色纳衣,唇红齿白,眉眼别致,右眼眼尾下方一粒艳红的朱砂痣,魅惑无比,但是整个人又极度庄严宝相,周身似有光芒,仿若神祇,虽美好却神圣不可侵犯。

雪停了,她等的人到了。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他来到圣主府,可惜她当时失忆再加上被毁了容颜受了重伤,只能苟延残喘的待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两人无缘相见。再见时是得知他的死讯,她亲自去乱葬岗接回他被野狗啃的乱七八糟的尸体。

这一世,能再次见到活的他,真好!

躲在暗处观察他的元昭,悄悄红了眼眶。

“他是佛子祭月!”

清冷的声音响起。

元昭回头,发现帝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胡乱抹了把脸,努力扯出一抹笑,行礼道:“元昭见过圣主。”

“别笑了,难看。”

元昭……

不远处的祭月听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帝尘边上站着的元昭时,无悲无喜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欢喜。

拿佛珠的手甚至微微抖动了几下。

帝尘看了眼祭月,又用余光扫过边上的元昭,状似随意道:“既然撞见了,就随本圣主过去打个招呼吧!”

祭月瞧着两人走来,双手合十,道了句:“小僧见过圣主。”

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元昭时,紫罗兰色的眸子不觉染上了笑意,连眼尾下方的朱砂痣都生动了起来,本就绝美的脸此时更加魅惑动人。

绯色的唇瓣动了动,刚要开口,却听元昭道:“小女子常闻佛子名号,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真如传闻那般,神圣庄严的想要让人忍不住朝拜一番。”

帝尘转头看她:“所以你刚刚哭是因为看到佛子太激动了?”

闻言,祭月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闪过一抹动容,目光不自觉向着元昭望去。

帝尘凉薄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状似惊讶问道:“佛子似乎认识府上的婢子?”

“婢子?”祭月似是被惊到了,不觉拔高了音调。

绝美的脸上,那双魅惑众生的紫眸疑惑地看向元昭。

元昭心下一紧。

不谙世事的祭月对上老谋深算的帝尘,果然沉不住气,怪不得他前世被人害得身败名裂,惨死在佛门前。

“咳咳!”

元昭捂嘴轻咳起来,原本是想提醒祭月别说错话。

“姑娘,你等等奴婢呀,好歹披了衣裳再来偷看那佛子不是?”

粉桃手里捧着一件粉色毛绒披风,急匆匆的跑来,在看到元昭身旁站着的帝尘时,惊恐的瞪大双眼。

完了完了,她刚刚说错话了。

“这是伤没养伤又要染上风寒了?”

帝尘凉嗖嗖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元昭觉得披风不用穿了,因为她已经出汗了,冷汗。

“伤!什么伤?阿昭你受伤了?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看来,佛子与阿昭很是相熟啊!”

帝尘的声音再再次悠悠响起。

祭月没有搭理他,而是目不斜视的朝着他身旁的元昭走去,伸手就要为她把脉。

帝尘一把将人扯至身后,高大的身影将人遮的严严实实,眉眼染霜的倪着祭月。

不管梦里,他与元昭什么关系,但总归是被他抱在怀里过的女人,那别人就碰不得,也不能碰。

祭月平静温和的脸上隐隐有了一丝不耐,但说话却依旧温润如雨令人如沐春风:“圣主不必如此防备小僧,小僧只是想为故人把一把脉。”

“不必,府里的医师已经瞧过了,就不劳烦佛子了。”

他视线扫过吓得瑟瑟发抖的粉桃,冷声吩咐:“将你家姑娘带回去,好生照顾着,再乱跑出来染了风寒,你这个奴婢也不用活着了。”

粉桃吓得差点趴地上,哆嗦着嘴唇道:“是……是……圣……圣主。”

元昭担忧的望了眼祭月,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粉桃走了。

帝尘冷眼看着祭月望着元昭离去的背影发呆,寒声道:“佛子和昭儿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故人啊?”

祭月收回视线,微微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在他精致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令人辨不清神情:“圣主似乎很在意小僧和阿昭的关系,却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小僧是和尚。”

“呵呵.....”

帝尘笑了,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喉间溢出,不难听,甚至有几分悦耳:“是了,一个抛却世俗无欲无求的和尚,能和世人扯上什么关系呢?就算扯上了也没用,因为佛门容不下,对吧,佛子?”

是反问又似肯定。

祭月无波无澜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低头时到底起了一层涟漪。

元昭回了房间,手里捧着粉桃递过来的热茶,站在窗前,望着前厅的方向,双眼放空,思绪渐渐飘远......

“臭乞丐,滚开!”

一位身着华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脚将面前捧着破碗的小乞丐踹开,搂着怀里珠翠满头的美人儿骂骂咧咧的走了。

被踹的小乞丐约摸四五岁,浑身脏兮兮,一张小脸更是乌漆嘛黑辨不清五官。

被那男子狠狠踹了一脚后,她疼的小小的身子缩作一团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起身,捧着豁了几个大口的碗,继续向着下一个行人乞讨。

不一会儿,她瘦小的身子又重重挨了一脚,狼狈的摔在地上,手里的破碗也碎了。

那人临走还朝她身上吐了口浓痰,骂了声“晦气”。

腹部**般的疼痛,使得小乞丐虾米般弓起瘦的皮包骨的身体,张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僧没有钱,馒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