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啦,快出来!”

田雅苑,萧言抱着热腾腾的笼屉,烫的龇牙咧嘴。

陆安闻声跑出来,登时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下巴。

虽然少爷之前受尽了折磨,也是苦难人出身,可是怎么能够做这些下人的活儿?

他连忙上前要接过来,结果萧言一脚把他踢开,“快快快,把人儿都叫过来,今天吃顿好的,来我的居室,搬个大桌子过来。”

不多时,田雅苑为数不多的三名下人来到萧言的居室。

“吃,别跟我客气,少爷我吃好的,不能饿到你们,我告诉你们,听说这是江南最有名的大厨,专门请来的。”

萧言招呼着众人开动,可众人都愣在原地。

从古至今还没听过哪家的少爷这么没有架子的。

无奈之下,萧言只好逼着陆安 与杨陆娘带个头,剩余三人这才敢动筷子。

众人吃的心惊胆战,都在想少爷是不是还有什么还要他们卖命的事情等着,只是吃完之后萧言除了不停的问好不好吃,其他的一句话也没说。

“少爷,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卖命吗?”

面对陆安的追问,萧言白了他一眼,解释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等到傍晚时分,安思晃晃悠悠的从归晚阁回来,萧言便神秘兮兮的将她叫入庖厨。

“这是专门给你留的,快吃!”

萧言揭开笼屉,笼屉内还有三只小碗。

安思微微皱眉,罕见的点头,紧跟着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哈哈哈。”

看她吃的这么开心,萧言大笑几声,随即猛地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吃完要把碗刷了!别给其他人找麻烦。”

月色如墨。

三名下人围在陆安的身旁,端着西瓜子嗑的的起劲儿,认认真真的听他讲着萧言怎么在月下与敌人对抗,如何潇洒自然。

“这真的是咱们的姑爷吗?”

一名下人表示不信,“要是姑爷真的这么厉害,那姑爷为什么不报仇,以前这么多人欺负姑爷。”

“这就是你的眼界小了,少爷可没有这么小心眼。”

陆安瞥了眼他,“你知不知道少爷今天宴会的时候还在想着咱们没吃过,那些菜可不是剩菜,都是……”

“我知道,我听人说了,姑爷去厨房抢的,都是刚做出来的,把老爷气的够呛。”

众人一声声的议论着萧言的变化。

在屋外,安思与杨陆娘两人互相拉着小手,默默地看着月色。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把下人当做自己人?”

“没有,但是少爷为人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如此,只不过少爷认真的时候不要跟少爷唱反调就好了。”

面对安思的疑问,杨陆娘说起平时少爷有多么的严肃,这才打消了安思的顾虑。

与此同时。

三进,客房。

秦让面沉似水,望着眼前的贴身侍卫秦四,冷声质问:“怎么比我晚来这么久。”

“前几天有锦衣卫去了江南,老爷派我去了趟江南。”

秦四声音平淡,低声回应。

他个头很高,又十分的壮硕,站在秦让的面前如同一个小山,挡住了昏暗的灯光。

身为秦让的贴身侍卫,按理来说不可能与秦让分开的,可是这一次,事出有因,秦让也没有怪罪他。

“老爷让少爷先回去,江南异教一事有了差错,死伤一千余人,圣上正在调查。”

沉默中,秦四轻声说道。

翌日。

微风小雨。

正逢夏末,天地间朦胧一片,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秦让带着一些从玉京买的丝绢与其他的东西,登上马车。

“世侄,待老夫向秦老头儿问个好。”

陆逊之站在门口,双手后负,面带微笑。

秦让撩开侧帘,连连点头,眼神越过陆逊之的肩头,望向了他身后的陆向晚。

陆向晚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萧言,此时还在屋中闷睡,根本不知道秦让一大早的离开。

等他从陆安口中得知此事后,满眼不屑,“走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少爷你忘了?他家可是秦州的第一大族,结交了不少朝中官员,这一趟回去啊,估计少爷在朝堂之上又多了不少的敌人。”

陆安忧心忡忡的翻看着书案上的一本目录,目录中记载的都是现在各地的官员人数,这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了萧言去找吏部的人弄来的。

没办法,少爷不去想这些事,那就只能是他来帮着想。

萧言面露不屑,实际上那本目录他早就倒背如流了,“朝中人员更替很快,根本就不用看这些,说不住你现在记住了,过两天就已经换了。”

“少爷还是不要管了,先想想朱雀大道的事情吧,赵家钱庄近来又惹了不少的乱子。”

“这事儿你也不要在看着了,有李勇管着呢。”

说曹操,曹操到。

萧言刚随口提了一句李勇,后者便冲进来。

紧跟着,他 俯身贴耳,沉声道:“少爷,安思今天早上被赵家钱庄的人抓走了。”

“啥!?”

一听这话,萧言噌的一下站起来,“她怎么可能被赵家钱庄的人抓走?”

“今天早上,安思跟着陆向晚去了街上,没想到赵家钱庄的人见到她后,不由分说直接将她绑走,二小姐也没带随从,根本就没来得急阻拦,现在二小姐去了大理寺报官。”

“报官?就他们那些德行,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听到这里,萧言拿起桌上的腰牌便往外跑去,李勇只好追在后面跟着解释。

主仆三人冲出陆家,直奔朱雀大道赵家钱庄。

玉京城内严禁御马,违者罚银三百,杖责八十。

钱是小事,杖责可是能打死人的。

……

赵家钱庄,后院。

安思娥眉倒竖,咬紧一口银牙,“我都说了,跟我无关,我没有欠你们钱,是那个什么猴子骗你们的。”

“骗?”

这时,猴子慢悠悠的来到后院,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东西呢?”

“我哪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你告诉我让我拿走去卖了,现在又说东西是被我骗走的,你!”

话说到一半,安思忽然反应过来,自始至终都是猴子做的一个局。

“要么还钱,要么还东西,没钱的话,也可以肉偿。”

猴子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狞笑着走上前来,伸手便要去拉扯安思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