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韩鼎怒目而视,已经做好了冲杀出去的准备。
韩丹怒吼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找死!”
“这帮吃里扒外的畜生,应南城被破的事情还没有追究你们,你们倒在这里开始血口喷人了!我看今天谁敢动萧将军,谁先动我韩鼎第一个杀了他!”
韩丹深感赞同,也附和道:“跟这帮小人打交道,比和女真打仗都难。萧将军,没什么害怕的,今日即便是死,我们兄弟二人也要领着你杀出去,我们干脆反了他,把应天府打下来,省得让这帮蛀虫继续祸害下去。”
这番言语,听得锦石河也是暗暗心惊。
虽说他身处众甲士的保护中,却还是有种萧言会杀光他身前的人,冲到他身前把他砍了的惊惧感,他多少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再躲得远一点。
锦石河本以为,他来这么一出必然会导致萧言的激烈抵抗,只有靠着人数彻底压垮萧言三人,才能将其拿下。
未曾想,面前的萧言采取的行动,远超他的预料。
萧言紧紧抓住韩丹韩鼎两兄弟的长枪枪身,不让二人活动,一双鹰目死死凝视着锦石河,仿佛要将他洞穿。
“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萧将军,让我们动手,我们可看不惯这帮鳖孙!”
萧言并不理会韩丹和韩鼎的话,只是对着锦石河再度开口:“罢了,陛下三番五次变心,直叫人心寒。锦石河,我且问你,我麾下的士卒你如何处置,我带回来的应南城百姓,你又该如何处置。”
锦石河露出一副惺惺作态的丑陋笑容:“萧将军,祸不殃及池鱼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难道我会任由你的部下兵变?将他们整合后,我自将善待他们。至于应南城百姓,我自然也要妥善处理,尽可能将他们全都在应天府安置下来。”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萧言说完,让韩丹韩鼎二人丢下长枪和佩剑,自己也解除了腰间的龙渊剑。
“将军!”
“听我的话,不要反抗。”
萧言说着,主动让甲士将自己绑了。
韩丹韩鼎恨恨咬牙,他们忠心于萧言,就算再怎么不甘心,萧言都这么做了,他们也只好跟着去做。
看到萧言被擒的锦石河,都要控制不住的笑出声了,萧言未免太老实了些,居然这么轻易就栽在了他的手中!
他即刻下令,将萧言连带韩丹韩鼎二人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并且派人在城内张贴告示,并且通知城外的萧言军队,就说萧言是威胁天子后强行和女真开战,将一国之君的尊严视若无物。
更将应天府士卒死亡众多、以及应南城城破的责任,全都归咎到了萧言的头上,一切都是萧言无能,再加上擅自激怒女真人的关系。
……
应天府设立的牢房有四处,萧言被锦石河刻意关押到了距离府邸最近的西监牢,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左震的部队能立刻做出反应。
牢房往往是昏暗阴沉肮脏的,带上镣铐和脚铐的萧言三人,刚被狱卒蛮横的推进,这个充斥着恶臭和霉味、大白天都需要点着煤油灯的地方,响起一片喊叫声。
“大人,我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王财主的牛,那是我自己养活的耕牛,王财主想要跟我买我没卖给他,他就出此计策陷害我啊!”
“你们这些奸人,怎么还不去死!那百户喝醉酒去我家闹事,侮辱了我妻子,杀了我爹娘,我真恨自己没能把他千刀万剐!你们这些狗官真是好大的良心啊,硬说是我醉酒杀了自己亲生爹娘,百户碰巧遇到想要阻止,还被我打伤!
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早晚会下地狱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狱卒发出一片哄笑声,用刀鞘在各个牢房敲敲打打,示威般的让牢房里人安静下来,但凡是不老实的,全都要打。
那个说自己冤枉的,被拉出去打了三十大板,那个高声咒骂狗官的,满嘴的牙早就被拔光了,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手指甲一根接一根的全都拔了出来。
凄惨的嚎叫声回**在整个监牢,久久不息,吓得人们一个个魂飞魄散,除了惨叫声外死寂一片。
狱卒将萧言三人推入一座牢房后,留下四个人轮流看守萧言他们后,剩下的人全走了。
韩丹韩鼎愤懑的坐在牢房里发霉的茅草上,韩鼎先一步控制不住,怒骂出声:“直娘贼,我戎马一生,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下场,老子外面奋力和女真人厮杀,转头就被自己人送入监牢之中?光是想想,就倍感荒唐!”
韩丹懊恼的捶着地面:“那个府伊锦石河,我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看看这监狱里被关押着的人们,有多少是被他们诬陷的!若是那锦石河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倒也罢了,偏偏是折磨个德行。
萧将军,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乖乖束手就擒!”
萧言阴沉着一张脸,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双目无神萎靡不振,呢喃着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韩丹和韩鼎看着这副样子的萧言,只觉得心里憋屈的厉害,各自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狱卒也乐得看三人笑话,讥讽道:“都是来这里的人了,就不要再抱其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们以前是当官的,现在嘛,就只是阶下囚喽。”
“嘿嘿,还嫌地方脏?没给你们住狗窝就不错了。就你们这德行,连个家里有些资产的罪人都不如,好歹人家还能从他们家人手里榨出油水。”
狱卒交谈间,和韩丹背靠着背,指头在韩丹后背上滑动了几下。
顿时,韩丹双目一亮,韩鼎也瞬间察觉到了韩丹表情的欣慰变化,连忙看向了韩丹。
韩丹变得颓废无比,开始跟着萧言一起怨天尤人,韩鼎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萧言在韩丹后背比划了四个字——静待时机。
有些话不方便明说,萧言是故意不反抗被抓进来的,为的就是蓄谋一个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