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最终，陆安所有的劝说都是白搭，萧言还是决定赶个夜路，带上李勇、陆安及陆向晚三人出城。
“前段时间有山贼土匪，他们的货物也送不出去，积压了不少，不过还是过于敌视玉京的人，少爷，我看还是别去了，要是挨顿打可就不好了。”
长夜漫漫，月明星稀。
一行四人坐在马车内往前行进，马夫张三不断地打着哈欠。
杨陆娘早早地便犯困，靠在萧言的肩头睡熟。
只有李勇和陆安两人紧张的看着外面，生怕遇上什么事。
……
远在玉京以南三十里。
有一九曲村。
原名‘酒曲村’，传了一二百年就变了称呼。
村中的百姓十家有七家有做酒曲的本事，剩下三家则有往外卖的本事。
村中百十来户，光是陈姓一族便占了一半，平时出了什么事，里正、乡老都得听陈家家主的。
思想之传统，文化之浅薄，使很多人不愿意亲自来这边买东西。
是夜。
陈氏族长长吁短叹，望着面前的账簿发愁。
“真是错信了人。”
他再次叹了口气，将账目合上。
“族长，这批蚕丝要是卖不出去，再过段时间可就麻烦了，现在酒曲卖不出去，乡亲们都在发愁，有些着急的甚至自己跑出去卖了，可是数量太少，一些做酒的大家不愿意收……”
在他身旁，两鬓斑白，拄着拐杖的乡老张丰面露难色。
两个月之前，村中来了个外乡人，说是现在蚕丝十分值钱，自己有很多蚕蛹，苦于无人愿意做苦力活，所以卖不出去，想卖个这里的百姓，让他们自己买回去自己泡蚕丝，能卖个好价钱。
九曲村的乡亲最不怕的就是做苦力活，一听能赚钱，都跟着一起买，连陈家也跟着买了不少。
只可惜，交钱之后，送来的除了第一批蚕蛹还算是过得去，剩下的都是一些残次品，可是该做的还是得做，整个村子拼尽全力泡好了蚕丝，却发现这些蚕丝根本就卖不出去。
因为没有出路，城中的那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布坊，也瞧不上这一星半点的残次品。
“唉，怎么跟乡亲们交代。”
陈祖捂住脸，欲哭无泪，“日后还怎么见乡亲们啊。”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爹，我找到买家了，他们说明天就来收货。”
伴着陈祖的二儿子陈瑜的声音响起，陈瑜出现在门口。
“真的？”
陈祖猛地站起身子，连声询问：“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价钱吗？”
“说了，我说一斤五百文，他们同意了。”
陈瑜连声说着，强烈的兴奋感，是他脸色涨红。
“好，太好了，若是真的能卖出去，那每家至少能赚两三两银子，也不算亏了。”
陈祖闻言连声大笑，唯独是张丰在一旁暗自叹息。
陈瑜的话他是不敢信，上次就是听信了陈瑜说的话，村中人才买了蚕蛹。
……
翌日。
天光大亮，阳光正好，万里无云。
萧言在村外的破旧驿站将就睡了一夜，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晃晃悠悠的进了村子。
进了村口，萧言便皱起眉头。
“怎么不见村民？”
陆安心领神会的翻身跳下马车，快速的跑向远处。
不多时，陆安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少爷，打，打起来了！要出人命了。”
“额？一个村子跑去打架？”
一听这话，萧言忙招呼着陆安到前室驾马。
正当李勇几人都在想‘萧大人心系百姓’的时候，萧言满眼兴奋，“一个村子去打架，快点儿，别错过了好戏！”
“嘁……”
几人同时斜了眼萧言。
村另一头，一户破旧的茅草屋外，所有的村民都围在这里，手中拿着锄头，木棍。
“滚出来！还不快出来受死，妖女！”
“浪**婊子，快滚出来，别逼着我们动粗。”
“滚出村子，别祸害我们。”
……
难听的话尤其难听，这些人别看没读过什么书，但是骂起人来，格外的刺耳。
马车来到众人围困的茅草屋外，萧言麻利的爬到马车上，站在高处俯瞰这边，眼中的八卦之色比墙角的老奶奶还浓郁。
“少爷，怎么样了？”
陆安见少爷看着这么入神，也跟着提问。
“没打架啊，又不动手，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萧言满眼不屑，索性便坐在马车上，悠然的看着茅草屋。
正在这时，几名百姓注意到了萧言，你拉我，我拉你，不多时，围困茅草屋的人都看向了萧言。
一时间，萧言变成了被人围观的猴子。
他怔了怔，连忙收起看戏的神情，肃容道：“你们忙，我是来买东西的，我能等。”
“买东西？”
一听这话，陈祖推开人群，来到马车前，皱眉问道：“公子要买什么？”
“买酒曲，一千斤，合适的话，后面都会在你们村子里买。”
“一，一千斤？”
陈祖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直接要一千斤，一斤就算只要三百文，那也是三十万两啊！
“公子，下来说，咱们好好聊聊。”
闻言，萧言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望着前面的茅草屋，皱眉道：“这里面儿在干什么啊，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这位公子小心些，这房子里面的是个妖女！”
“是啊，跟她接触的，没一个能活过第二天的。”
“她生下来爹娘就暴毙而亡，公子千万别过去。”
见萧言走到茅草屋外的篱笆前，一些乡亲连声劝告。
“对，公子还是小心为上，咱们去另一个地方谈。”
这时，陈瑜从人群中挤出来，在陈祖的眼神示意下，上前叉手行礼，“这女人是个妖物，曾嫁过三人，那三人都在次日暴毙而亡，简直就是妖物，村民看她可怜，给她送吃喝用具，结果对她好的，没一个好下场。”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这号人物？
萧言皱皱眉头，满脑子疑惑，若真是如此，锦衣卫应该很早就来查了，这可是玉京周边啊，不是偏远地区。
“咱们这边聊吧。”
说着话，陈祖挡在萧言身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让萧言去另一边。
可越是这样，萧言越是好奇，歪头看着茅草屋，正在这时，门内忽然冲出一个身影，酥脆的声音传来，“你们才是妖女！为什么又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