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终南山三十六观的观主齐聚天心阁,照理说,凭借着萧言如今终南山少主的身份,要进这终南山应该是同吕欢一样,只需要大踏步的走上来便是,但偏偏有人不想让萧言入山。
此刻,最不想让萧言入山的人——圆缺观的观主葛虎,是一个身材五短的道士,手中一柄拂尘,脸色漆黑,此刻正在冷面对着萧衍。
葛虎之所以如此霸道,是知道萧衍今日无论如何不会对自己出手的,故而声音高了几分,冷然说道;“老夫不同意让萧言以终南山少主的身份如山,萧言的身份,各位心知肚明,若是让萧言如此上山,便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啊,我等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终南山列祖列宗!”
“山主,你说是吧?”
葛虎一脸的阴险,望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萧衍。
圆缺观是终南山人数最多的道观,向来喜欢有教无类,这葛虎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纵然一身境界比不上秋道人,但是也像相差无几了。
此刻,面对葛虎的质询,萧衍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老道士则是脸色有些黑了下来,要不是当着众位观主的面儿,早就上前将葛虎这老小子给揍得满地找牙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这葛虎的心思,秋道人却是熟悉得很。
眼下终南山三代弟子之中,能够拿得出手的并没有几个。
萧衍的闭关弟子吕欢算是一个,至于吕欢的那些师兄,虽然个个境界都不低,但想要在这群龙环伺的论剑大会上拿得出手,那些人还欠些火候,若是萧言此刻不回来的话,这终南山参加论剑大会的第三个名额,肯定会落在圆缺观手中。
圆缺观如今的当家大弟子葛天星已经修炼到了山河境界,比起来吕欢略有不如,但是比起来剩下终南山的弟子却是要强上不少,这老牛鼻子分明就是不想让萧言顺顺利利的上山,到时候将这论剑大会参加的名额留给自己的徒弟。
“葛老头,你不要太过分了,纵然少主上不了山,你莫非以为这参加论剑大会的名额就一定会落到你圆缺观中吗?”老道士吹胡子瞪眼道。
“欸,老夫岂是那等狭隘的小人啊!”
面对老道士,葛虎分毫不让,据理力争。
眉头一挑道:“只是众位观主评评理,萧言纵然是山主的子嗣,但萧言还有一层身份,诸位莫要忘了,他乃是我终南山如今在大雍朝廷的质子,若是放任萧言参加此次论剑大会,就是我终南山违背了祖宗和玉京城定下的约定,诸位敢保证龙虎山不会借此对我终南山露出来獠牙吗?”
“葛兄此言差矣,龙虎山想要对我终南山露出来獠牙,又何止是今日啊,据本座所知,龙虎山这些年来一直就和我终南山不对付吧?反倒是本座觉得若是这次我终南山在论剑大会上输给了龙虎山,那才是真正的耻辱,既然少主天赋惊人,修道不足一年,便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想必在归山之时,有我们各位与山主悉心教导,少主的境界定然能够突飞猛进,到时候在论剑大会上为我终南山夺取一些颜面,岂不是一件美事……”
说话的人,坐在葛虎的对面。
终南山三十六观观主,分列两列,围绕着面前的祭坛坐成了两排。
萧衍自然是坐在正中,方才替萧衍说话的人,乃是这三十六观之中唯一一位女子,虽是女子,但此人这周身气场丝毫不输给方才的葛虎,甚至略有过之。
如意观观主——宋如意。
一身霓裳羽衣,虽然年过半百,但那宋如意的样貌却仿佛定格在了二八年华,模样更是娇俏可人,宋如意的话音刚刚落下,葛虎一张老脸瞬间变黑了。
心中暗骂一声:你奶奶的!
又是这个小娘儿们儿。
对于葛虎这些终南山的老派观主来说,宋如意的存在就是耻辱,要怪,还得怪如意观上一任和宋如意争夺观主之位的人太怂了,竟然让一个小娘们儿骑在头上耀武扬威,看着这个小娘儿们日日和山主眉来眼去的,终南山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这宋如意对山主恐怕是有几分意思。
眼下帮着萧衍说话就不足为奇了。
“哦,宋姑娘此言差矣!宋姑娘安知这萧言如今的实力一定会在天心的实力之上呢?再说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少主此刻虽然一身内力不俗,但能不能运用这身内力还是未知数呢!要知道此次来参加论剑大会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这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莫非宋姑娘是存心想要把山主之子置于险境?宋姑娘居心何在?”
葛虎倒打一耙,强词夺理,那一嘴的歪理,气得宋如意酥胸乱颤。
“你……你简直不可救药!”
……
就在几人争执之间,剩下的观主也都是围绕着让不让萧言顺利入山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不少道观的观主,则是站在了葛虎的一边。
相较于素未谋面的萧言来说,众人反而是更看重如今圆缺观的弟子葛天星。
扶着脑听天心阁跟市井一样吵闹。
一道声音不急不躁地响彻整个天心阁。
“既然如此,诸位商议不出来头绪,那此事就先搁置起来吧!”
“啥?搁置!”
听到场中有人在打圆场,秋道人定睛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终南山上老好人——云中观张玄,看着张玄欲要搁置下来这件事情,秋道人笑了。
“张老道,几日不见,你这脑子莫非是被驴踢了不成?少主最多还有两个时辰便要上山了,将此事搁置起来,莫非你想要将少主晾在山下不成?”
“什么,还有两个时辰?你怎么不早说……”
那眼看着终南山的众人又准备吵了起来,萧衍在此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纵然萧衍是一个晚辈,但萧衍身居山主之职,一声咳嗽倒也让众人安静了不少。
望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众人,萧衍却是不曾为萧言说上一句话,反而淡淡一笑,思索了片刻之后,露出来一副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