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自嘲道:“若非我大雍皇帝不想让本官驻守北望城,再给本官三年时间,本官足以让你那女真金龙府举城上下奏箜篌!”
箜篌!大雍独有的乐器。
萧言说这话之时,眼神中的桀骜睥睨四方,让对面的耶律京和耶律观音都是脸色一变。
耶律观音甲下的粉拳已经紧紧捏起。
三年时间,凭借着北望城的几万大军横推金龙府,这个萧言,好狂妄的语气。
但是这狂妄之中却夹杂着让耶律观音不得不防备的自信。
甚至在萧言说出话的一瞬间,耶律观音感觉到一股压力凭空笼罩上来,仿佛这话从萧言口中说出来,萧言一定会做到一样。
顿时,耶律观音知道了萧言今日将自己叫到拒马河畔的目的。
三年时间,何况是三年时间。
现在的萧言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知道了萧言的目的之后,耶律观音笑了。
从方才的惶恐变得随意了起来。
古人诚不欺我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探明了萧言的心思,耶律观音整个人瞬间换了一种面貌。将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下来,玉缓缓开口笑道:“原来如此,你想要保存你东北都指挥使司的实力,丢了一座北望城,退守崖关,又让你家皇帝舍不得杀你,留你有用,还能坑害了那来到东北都指挥使司接替你的人,一石三鸟之计,萧大人,厉害啊,诡计多端,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看着对面耶律京仍旧是一头雾水,耶律观音却是在这一瞬间跟萧言一起放肆地仰天大笑。
萧言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看着对面这个心思玲珑的女真帝女,笑道:“不错,如此一来,二位也有足够的筹码,向你女真的皇帝交差,不知二位可否答应萧言这第二个要求呢?”
萧言对着对面的耶律观音展眉一笑,露出来了一口大白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知本官的这个诱饵,会不会引来鱼上钩呢?”
“哼,诱饵很香,本姑娘吃了,但是这钩子,我却不会咬。”
耶律观音听出了萧言话中的意思,这萧言提出来的条件对于耶律观音和耶律京来说确实是一个打的灯笼都难找的诱饵。
但是耶律观音反感萧言将自己当成鱼,气得蹙了蹙眉头。
但是最后,耶律观音最终还是下了决断,在萧言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耸了耸肩妥协道道:“好,这个诱饵确实让本姑娘拒绝不了,那就这般约定好了!”
“啊,公主殿下三思呀!这个萧言诡计多端,指不定用什么谎话来蒙骗我们,若是到时候萧言反悔,只怕我女真大营会吃大亏呀。”
就在萧言高兴的快要跳起来看着耶律观音哈哈大笑的时候,旁边耶律京却是猛然间顿了顿自己手中的发天画戟,指着萧言破口大骂。
这一刻,萧言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老混球。
什么叫自己诡计多端啊,分明是你丫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瞧着自己皇叔一脸的担忧,耶律观音同样是脸色一脸的尴尬。
连忙安抚道:“皇叔莫要惊慌,萧言这件事情瞒不了我们的,正如他所说,十天之内与十天之后,我们攻打北望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况,皇叔莫非还不明白,萧言如今的性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啊!”
“这话……是怎么讲的?”
可怜耶律京一介武夫,哪里见识过这朝堂的权力争斗,更妄论耶律京身为女真的皇亲贵族,女真大帝更是对这位兄弟是信任得很,向来没有猜忌一说,根本就不知道萧言如今的处境是如何。
挠着脑袋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皇侄女。
在这一瞬间,耶律观音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要不是站在面前的这铁塔一样的汉子是自己的皇叔,耶律观音恨不得一脚将这货踹到河里去。
当即在萧言和吕欢古怪的脸色之下。耶律观音耐着性子拉着耶律京坐在拒马河的北岸,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跟自己的叔父解释清楚了如今的情况。
而在理解了萧言如今的处境之后,这个老混球竟然一把丢开了方天画戟,在河对岸笑得前仰后合。
好家伙,恨不得把一辈子的笑声都放在今天用完了。
笑着笑着,这老壁灯儿竟然还伸手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萧言,这个女真的第一勇士,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哈哈哈,萧言,好你个小兔崽子,原来你也有今天,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你若是当初不把北望城夺回去,还能有今日这番狼狈吗?还想让我们十日之后再攻打北望城,好说,你先跪下来给我叫声爷爷……”
本来这耶律京前面的说的话还让萧言保持着一脸的笑容,但是这耶律京最后的一句话却让萧言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二话不说,萧言掉头就走。
看得那正满心得意的耶律京一脸的懵逼。
什么个情况?不是说萧言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上吗?那自己恶心一下萧言不过分吧,如今这货怎么掉头就走了?
这也不像是掌握住萧言的命脉了呀。
当即,这位女真的亲王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儿。
耶律观音却在这个时候感动得热泪纵横呀!
自己皇爷爷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二叔呢?
就在耶律观音懵逼的时候,萧言和吕欢已经纵身上马了。
萧言的声音清冷的远远传来:“十日之后,女真兴兵攻打北望城,你们早一天来攻,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们,想让本官给你磕头,去你奶奶的罗圈儿臭屁梦,想打你们随时就打,老子给你脸了!”
“额,他怎么变脸这么快?”
耶律京一脸懵逼的被萧言凶了一顿。
有些不知所措地蜷着身子看着矮自己一个脑袋的侄女一脑袋的黑线,当下,更懵逼了。
这副模样,让耶律观音无力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