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公子哥。
卖红薯的汉子嘴角咧得老大，一把将银票揣在怀里，心肝跳得砰砰的。
疑惑地推着自己的炉子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嘀咕，好好的一个公子，样貌也是顶绝的，怎么偏偏学着那些色欲熏心的公子，非得要去勾搭酒肆的那位仙女 ……
酒肆的正门挤满了人，萧言挑了酒肆的后院，望着能拦住很多人的院墙，和李勇相视一笑，双双翻了过去。
直到听见了脚步声，正在换洗衣物的燕如玉才局促的站了起来。
小丫头嘴中呵着热气，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旁边就是这火炉，可这傻丫头偏偏是背靠着火炉，手中还是萧言换下来的脏衣物。
萧言不让燕如玉干这些粗活，这傻丫头就避着萧言从田雅苑的丫鬟手里强取豪夺，这些衣服闭着萧言洗，还一定要自己亲手动手去洗。
“公子，你来了！”
燕如玉惊喜的弯起来两弯月牙一样的眼眸，趁着萧言怔怔地看着自己，一脚将身前的木盆踢到了桌子下，以为这样萧言就看不见了。
“傻丫头！”
萧言无奈一笑。
燕如玉虽然长得娇美，胜似人间俗物，一双身子更是玲珑有致，但萧言愧对的是燕大叔，对燕如玉更是像看待妹妹一样。
大雪天，一个手脚冻得通红的小丫头不住地吸着鼻子，生怕当着萧言的面，调皮的鼻涕就流了出来。
看着萧言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实在是憋不住了。
萧言走上去，将身上的大麾摘下，披在了小丫头的肩上，拢着燕如玉进了酒肆。
“陆娘姐姐现在可是酒肆的西施呢。”
“外面那些雪天来喝酒的公子都是冲着陆娘姐姐来的。”
眼看着杨陆娘不在后厨，燕如玉连忙解释道，一边叫身边的侍卫去叫杨陆娘来。
“如玉也不差什么呀！要不是你天天猫在后院洗衣服，现在酒肆就是两个西施了。”
萧言望着娇羞地躲在自己怀中的燕如玉，打趣道。
“这，这，我就是怕那些人洗不干净嘛！”
自己的心事被萧言摆了出来，燕如玉脸颊一红，局促地捻着衣角不敢抬头。
“哈哈哈！”
萧言刚掏出来怀中的两个红薯，杨陆娘匆匆就跑了上来。
被萧言拦腰拦下，杨陆娘更是一头扎在了萧言的胸膛上，当真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忍不住摇了摇头，仔细定睛一看，赫然是萧言。
“西施到了！”
萧言望着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柔情的杨陆娘呵呵一笑，杨陆娘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瞬间都被萧言的这一抹笑容消融了。
“咿呀，大人别打趣我了。”
杨陆娘欣喜萧言的到来，娇羞一笑。
连忙挽着萧言的手，不知不觉间杨陆娘从明月楼嬷嬷那里学来的手段，不经意间就用在了萧言的身上，感受着磨蹭着自己臂膀的东，萧言抬手照着杨璐娘的脑袋上弹了一个暴栗。
“备酒，今日我要好好喝一场。”
“嗯？公子这是？”
虽然萧言开了这家酒肆，但萧言从来都不是好酒之人，平日里也只是小酌一两杯，从没在酒肆喝过酒，现在这是？
难道公子这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杨陆娘疑惑的眼神看上了李勇，就看见李勇杵在门外跟一座铁塔一样，对着自己的目光全然无视掉。
杨陆娘还想要开口去问，却看见萧言意兴阑珊的样子，连忙吩咐后面的小二找来了陈酿许久的好酒。
是萧言第一批亲手布下酒糟的好酒，一直被杨陆娘留在殿中。
“陆娘，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和陆家断了联系吧。”
萧言欣慰地看着杨陆娘在酒肆之中上位者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公子，这是怎么了？”
杨路娘正在给萧言斟酒的酥手一顿，强壮镇静地看着萧言，不知道萧言这是为何。
看出了杨陆娘眼中的担忧，萧言洒脱一笑。
“我要去南疆了。”
“什么？”
“公子要去南疆？”
两位佳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杨陆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南疆将士二十万，多少白衣不回头。
这是玉京城里流传许久的歌谣。
南疆情况复杂，大雍每年都在征兵上投入了不少银子，在南疆守卫边关的将士俸禄比起来其他地方要高出来三成，但是去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南疆战死的人太多了。
面对着悍不畏死的南越，出去三年从南疆全活回来的将士十不存一。
公子为什么要去南疆。
正在两女愣神的时候，萧言喝下一碗酒。
借着酒气道：“陆娘，南疆活着不容易，我没有什么留给你的，酒肆我已经让陆安转到了你的名下，这次我要是我回不来，你万万不能再和陆家联系，万事有李勇照应，若是日后寻了一个不错的人，就嫁了，一家人好好过个日子……”
萧言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话，杨陆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猛然间将手里的酒壶没有拿住，哗啦一声砸碎在地上，杨陆娘热泪夺眶而出，呜地一声抱住了萧言。
“公子，公子不要再说胡话了。”
不 理会杨路娘趴在自己怀中的哀求，萧言慢慢地拾起筷子，夹在嘴中一两口菜肴，又是一口温酒下肚，脸色红润了几分。
看着怀中哭的已经不成模样的杨陆娘还有站在一旁强忍着泪水的燕如玉，萧言伸出两只手将两位姑娘拢入怀中。
“你们都是可怜人，跟着我受委屈了。”
“公子你不要走，我不去江南了，公子去哪儿我去哪儿！”
燕如玉听到萧言的安慰之后，反而哭得更伤心了，热泪滂沱，死死地抓住萧言的胳膊不肯松手。
自从燕叔过世之后，燕如玉就把萧言当成了唯一的亲人，眼下萧言说出来这么让人心慌的话。
燕如玉顿感心中像是针扎了一样难受。
……
酒肆的运行让萧言交到了酒肆的几个侍卫手上，因为杨陆娘晕了。
要不是萧言下了狠心让李勇打晕了两个人，萧言今晚是断然走不出来酒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