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诏狱。
校尉金丰看着面前的俊朗男子,将手里的碗直接扣在他头上。
“他娘的,爱吃不吃,这么大的脾气,老子惹你了?”
“要不是上头怕你死了,老子早就对你动刑了。”
金丰一脸苦闷。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当班,送来个新人。
没想到一同送来的还有口谕,不能动刑,不能让他死了。
这么多人进过诏狱,能被这么对待的这还是头一人。
王渭面色平静,伸舌头将嘴角发丝上沾上的几粒米舔到嘴里,“我饿了,要吃饭。”
“你!”
金丰瞬间炸毛了。
给他吃他不吃,饭没了他又要吃,这不是摆明了折磨人吗!?
“好,老子给你弄。”
“我又突然不想吃了!”
王渭望着恼怒的金丰,微微一笑,“看到你的脸,我就不想吃了。”
哗啦。
正当金丰抄起烧红的铁烙准备动手时,牢门忽然传来锁链松动的声音。
“送饭的来了。”
外面传来一声叫嚷。
金丰皱起眉头,刚送的饭,怎么又送饭来了?
他刚转过头,还未说话, 眼前出现了几张银票,“去睡会儿吧。”
银票后面的人说了一句,将一块宫里用的腰牌叠到银票上。
一见腰牌,金丰冷汗登时浸透后背衣衫,赶忙收起银票,转身跑向牢门外,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敢。
王渭歪头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忽然笑了起来,“堂堂宰相,进诏狱还需要这样乔装打扮,真是为难了。”
“萧言中了蛇毒,现在还没醒来,恐怕未来几天也无法醒来。”
黑袍下的李怀安语气冰冷,“老夫想跟你交换一个东西。”
“我现在是戴罪之人,有什么值得宰相大人跟我交换的。”
“王家可不只是富可敌国,还有最好的情报网。”
一听这话,王渭脸上的笑容凝固。
“老夫要的并不多,只是听说大学士杨博河在去江南的时候,遇上了不少事情,我想知道具体的细节。”
“……”
王渭没有作声,依然是冷冰冰的盯着他。
牢内安静的厉害,两人贴耳说着,整整一刻钟后,李怀安离去。
……
“洗了澡,人也精神了很多,少爷……”
杨陆娘噙着泪站在床边,轻柔的为萧言梳理长发,说着说着嘴角忽然往下,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怎么这么吓人。”
“少爷,你以后不要吓人好不好。”
她攥紧了梳子,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萧言,滚烫的泪珠打在萧言的颈部。
“你应该从正面抱。”
萧言挤出微笑,拍了拍杨陆娘纤细白嫩的小手。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胡闹,杨陆娘扑过来的这一下差点儿把他扑倒在地。
杨陆娘闻言连忙站直身子,红着脸低下头,嫩如葱白的玉指卷动萧言的发丝,“都这样了,少爷还这么好色。”
萧言轻笑着,没有力气回应。
好在这么逗了一下,杨陆娘脸上的悲伤也消散了,有意无意的会靠近萧言。
萧言此时**着上半身,老觉得后背有温暖柔软的撞击感,嘴角微微上扬,“要是想哄我开心,你就不应该现在来,刚刚冉儿给我清洗身子的时候你这样会更好。”
杨陆娘皱了皱琼鼻,小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不理少爷了。”
正这时,李勇叩响房门。
“大人,有消息了。”
得到萧言的应允后,李勇推门进来,“有个小子这两天突然买了套宅子,经手三个人才买的,很小心。”
“多注意一下他,看看每次给我抓药的是不是他,每次拿回来的药对比一下差别。”
萧言淡淡的回了一句,挥手驱退李勇。
“酒肆的消息愈发的灵通了。”
待到房间内安静下来,萧言笑着说了一句。
杨陆娘抿嘴轻笑,娇滴滴的撞了下萧言。
自酒肆的生意归杨陆娘掌管之后,这小妮子也没有闲着,将酒肆的生意扩充的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局限于青楼,只要是来往的酒客,全都会认真的对待。
到现在为止,酒肆虽然没有开分店,但是酒肆内的人越来越多,多数都是出去推销贩卖的,因此,消息也大厅的特别多。
很多时候李勇出去打探消息,在乱葬岗或者自己的线人手中拿不到的情报,依靠的就是酒肆的那些人。
……
皇城。
奉先殿。
雍帝面如寒冰,殿内跪着两名太医,其中一名正是从田雅苑回去的薛太医。
“皇后娘娘伤的很重,恐怕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邹太医颤声回应,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皇后娘娘磕到了头,那天晚上整个皇城都乱成了一团。
来往的侍卫、送药的、熬药的、召太医的……乱成一锅粥。
邹太医作为太医院老牌的太医,自然是第一个被召见的。
若只是磕破了头,那太简单了,下药重一些,无非就是有些眩晕感,休养两天就好了,可皇后娘娘伤到了脑子,现在虽然清醒了,但却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除了认识雍帝,谁也不认识。
“很久是……多久。”
如黑白无常索命一般的声音在殿内回**。
邹太医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将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回去好好的想想吧。”
好在雍帝并未深追究,只是挥手让他离去。
就魏无忌自己而言,他并不想让王莹恢复。
王莹不恢复,她就是皇后,恢复了,她就是王家的人。
如此……雍帝在心中咒骂自己的自私时,还在想着寻找药物的事情。
“昨夜萧言被人下毒了?”
说完自己的事,还是该说回正事。
他刚准备让萧言去边疆,萧言就被人下毒了。
这不是在针对萧言,这是在针对他。
薛太医心中还在想着关于收燕如玉为徒的事情,将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顺便强调了一下燕如玉的天资有多好。
雍帝微微皱眉,问道:“萧言现在如何了?”
“还不清楚,听说还没醒来,恐怕最近都没办法醒来。”
薛太医说着,眉宇间透着一丝疑惑:“按理来说,应该是醒了的,可是老臣今早去看了一眼,他还在昏迷之中。”
“他中的是什么毒?”
“南海的一种蛇毒,平时莫说是见到,听都很少听到,老臣也不过是年少的时候游历天下遇到过一次,不过解毒的办法还是头一回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