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会不会听进去,我觉得他会。”

“李勇,若是你,你还会那么做吗?”

“换做是我,我会先打探一下。”

萧言坐在马车上不住的嘟囔。

李勇在前室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这种情况,想要保住陆家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萧言有什么天大的功劳能够换下来陆向晚的一条命。

可即便如此,以陆向晚的性格,陆家不在,她也不会独存于世上。

……

玉京,朱雀大道。

酒肆。

杨陆娘望着远处的天空发愣,脑中想的全都是各种酒的配方以及推销的办法。

小小的酒肆内,燕如玉则是手脚麻利的在擦拭着桌椅板凳,即便是已经擦拭了三次,她还是在做同样的动作。

“如玉,你就不累吗?”

“不累,充实。”

面对杨陆娘的询问,燕如玉憨笑着回应。

她被萧言带入田雅苑后,每日除了干活,什么事情也不关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杨陆娘很羡慕她,羡慕她不喜欢萧言,也不会每天在门口守着,等待着萧言回来。

不多时,燕如玉擦完了桌椅,没了事情做,她也只能陪着杨陆娘一同坐在门口发愣。

两人的相貌就是招牌,每天光是冲着想看一眼杨陆娘的俏脸来打酒的人就有很多。

如今加了燕如玉,更多人到这里来打酒,可惜,这两名冰山美人从来不会看他们一眼,彷如店里没有任何人。

突然,洛明轩出现在门口。

“二位在想什么啊!?”

洛明轩跟往常一样,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牛肉,牛脖子还有滴滴鲜血在往下滴落。

燕如玉将头埋在杨陆娘的肩头,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你又去……算了,反正少爷会说你!”

“嘿嘿,蔓蔓好久没吃了,我来给她做一份。”

说罢,他便提着牛头自顾自的走进门。

杨陆娘挑着秀眉,并未阻拦。

萧言曾经叮嘱过让她把洛蔓蔓藏起来,既然洛明轩轻车熟路的就找过来,那说明洛蔓蔓的藏身地是萧言给洛明轩说的。

洛明轩提着牛头穿过人声嘈杂的一楼,进入后院,纵身一跃便跳过墙头,稳稳的落在地上。

跟酒肆后院相连的这家小院是一处封闭的小院,正门被酒肆挡的死死的,后门是一条昏暗的胡同小道,因为常年没人来往,就被堆积了不少垃圾或者隔壁商家的货物,基本算得上是没有出入的正门。

院子不大,却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洛蔓蔓小小的声音正端着水盆在擦拭院中唯一的一个石桌。

“哥!?”

她瞧见洛明轩出现在眼前,眉宇间露出一丝震惊。

“嘿嘿,吓到了吧。”

啪!

洛明轩一句话还没说完,洛蔓蔓丢下水盆便冲了过来,抬手便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你竟然敢把我丢给萧言,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放屁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全都知道,你要是再敢……”

“好啦好啦, 我错了,我给你带了牛头。”

洛明轩笑嘻嘻的挨了几下,将牛头举起来,在洛蔓蔓眼前晃了一下。

后者噘着嘴,哼哧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不多时。

牛头煮好,兄妹二人坐在石桌前,用洛明轩随身带着的匕首切肉。

“萧言对你好吗?”

“……”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的事情。”

“……”

“为什么他不告诉你我还活着。”

洛明轩不管问什么,洛蔓蔓都是回一个白眼。

无奈之下,他只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还是戴罪之身,要是被抓住,就是死罪,萧言也会受到牵连,但他没有埋怨过我一次。”

“那是应该的,他不还是要你帮他做事。”

“他没有让我帮过忙,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我心里不舒坦,自己去的。”

“你,他,哼!”

洛蔓蔓说不过哥哥,鼓着嘴不再理会。

等到两人吃完了牛头,洛明轩皱着眉头说道:“蔓蔓,你知不知道有个地方叫教司坊的?”

“知道,我不去!”

洛蔓蔓悍然拒绝,“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没想什么好点子!”

洛明轩尴尬的挠挠脑袋,解释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武艺也没有展示过,这一回可以试试看啊!”

“不可能,我才不要去教司坊那种地方。”

“只是去帮忙嘛,好妹妹,要是萧言这一次丢了性命,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洛蔓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门牙,“他活该!”

……

傍晚时分。

萧言与李勇两人终于赶回玉京。

“大人,回去休息休息吧。”

“不,先去李家。”

看着双眼泛红的萧言,李勇又劝了两句,可萧言根本不听,他也只好驾马赶往宰相府。

宰相府还是与以往一样,紧闭大门。

萧言也不客气,抬脚就在门口猛踹,轰隆隆的声响直接引来里面护院的声音。

“谁啊!”

刘护院应了一声,满心疑惑的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隙,未等他再说一句,萧言的腰牌便从门外塞了进来。

“监察御史?”

刘护院瞧见腰牌连忙打开门。

他没读过什么书,但他知道,就算是宰相,也要给监察御史三分薄面。

只不过,他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萧言。

“李怀安呢?”

“老爷在正堂。”

刘护院上下打量萧言,心中疑惑更盛。

现在监察御史都这么厉害吗?

直呼宰相的名字。

他命人先去通报,自己则是带着萧言赶往正堂。

正在正堂与刑部的人聊着政事的李怀安听说萧言找了过来,拧着眉头说道:“说我不在,别让他进来。”

“晚啦。”

话音未落,萧言便出现在正堂门口。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炸开一道火花。

刑部的人瞧见情况不对,赶忙说了句告退便逃了出去,刘护院则是低着头不敢作声。

他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带了不该带进来的人。

“滚出去!”

李怀安冲着刘护院喝了一句,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有个宝贝给宰相大人,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李怀安果断拒绝,做出请的手势。

萧言满不在乎的吧唧两下嘴,来到李怀安身边坐下,拿出那张记录出资资助楚王的江南门阀的名单,“这个啊,可以让我们不用去江南,你不是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