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

城北兵营之外,陆安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皇城正德门,慌忙的抓着李钰的手摇晃。

后者一脸疲惫,有气无力道:“兵符给我,我这就去借兵。”

“你疯了!?”

陆安一把推开李钰,“李靖将军是你爹的弟弟!你要什么兵符?这是禁军的兵符。”

此话一出,李钰登时发现不对劲,扑向陆安便与他扭打在一起,待到夺到陆安一直捏在手中的兵符,他勃然大怒。

这哪儿是兵符,这就是一个复刻的木头疙瘩。

“萧言,竟然敢骗我!”

李钰起身离去。

眼见如此,陆安没有离开,而是依然守在这里,颤抖的拿手记录从这里来来出出的兵马。

城北的兵营能够容纳上万人,但碍于旁边就是皇城,所以每次只允许进入三千人。

三千人能够住在这么松散舒服的兵营,他们也乐得自在。

兵营最中央的一处巨大营帐正是李靖将军居住的地方。

营帐虽然是油布做顶,但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家驹陈设一应俱全。

李靖此时正聚精会神的擦拭手中的宝剑。

“将军,金吾卫求见。”

“带他进来。”

传令小兵通报后得到应允后,带来一名浑身是血的金吾卫。

金吾卫身上的铠甲已经破败不堪,全靠他用手托着才没有散开。

“救,救驾。”

他挣扎着叫喊一声,跪倒在地。

李靖抬头看去,这小子后背上还有一柄完整的长剑挂着铠甲,所以他才一直托着。

“救什么驾?”

李靖斜了他一眼,这种小伤在军营中都不算伤。

“楚王谋反,将军救命,城门破了九道,还有三道……”

“呵,老子天天在外面打仗,没事儿不搭理我,有事儿了想起我来了?狗皇帝有什么用,换一个就换一个。”

李靖一听这话登时吹胡子瞪眼的吼起来。

上一次他大闹朝堂为的不就是加官进爵,结果雍帝像是死人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儿回应。

现在遇到麻烦了又想起自己来了?

不可能!

“老子的战功都是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他呢?就拿老子的命换天下?”

李靖扯着嗓子吼了几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让手下的兵马将金吾卫丢出去。

金吾卫本就是憋着一口气来求救, 见李靖将军是这个态度,一口气没喘上来,被扔到门外时已经没了气息。

三个时辰刚过,城门尽数被破。

李琦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血流的太多,他的脸苍白的吓人,可他还在挥动手腕,用利刃驱退身边的叛军。

“都是畜牲,白眼狼 ……”

他低声叫骂,终于是没了力气,倒在血泊中。

“该死的东西!”

正在这时,城门之下,三百余名男子正在飞速往这边追赶。

为首的叫骂的正是北镇抚司镇抚使公孙贺,而他身后的便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三百心腹。

一个时辰之前,锦衣卫忽然发生暴乱,锦衣卫内乱做一团,一夜之间竟有二百人叛变,他们肩头系着黄巾,斩杀同僚时没有丝毫感情。

若非他有在锦衣卫留下心腹的习惯,这二百人真能将北镇抚司杀的片甲不留。

一千多人,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了三百余人,二百多叛徒竟然杀了五百多锦衣卫。

天大的耻辱。

公孙贺纵身一跃跳到纵云梯上,直冲楚王而去,“食君禄,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该杀!”

一声令下,身后三百余人拖着受伤的身躯投入战场之中。

此番变化倒是魏恪没想到的。

锦衣卫都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论武艺,这些边疆磨练出来的人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三百人又能如何?

魏恪面露轻蔑,留下一千人断后,自己竟带着其余的人赶往奉先殿。

拿到玉玺,昭告天下,一切结束。

只需要半天的时间,那些无数辈人拼打出来的疆土,便能被他握在手中。

“站住。”

公孙贺怒吼一声,无人应答。

城楼上再度陷入尸山血海之中。

大理寺。

司徒徽浑身是血,右手将唐刀作为拐杖插在地上当做拐杖,右手捂着自己的腰部。

“没想到,大理寺竟然也会出现叛徒。”

他喘着粗气,死也不会想到暗算自己的竟然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魏离。

半个时辰之前,魏离突然来报,楚王叛变,城中莫名多出三千多叛军。

闻听此言,他当即决定救驾,可还没等出门,便被魏离连刺两刀,全都刺在腰侧,让他完全做不出大的动作。

接着,南镇抚使的锦衣卫闯了进来,与大理寺的人战成一团。

大理寺三百余人,能耐再强也受不了车轮战,外面七百锦衣卫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时辰过去,他虽然用银针止血,但强烈的刺痛让他头脑不清,不住的摇头。

“救圣上,从密道,走啊!”

他一把拉过面前的大理寺正,连声叫嚷。

后者没有感情用事,转身带着几十人退离。

这几十人离去,大理寺登时少了一半战力,从状态持平变成了只能防守。

玉京,除了六部现在没有兵马,其余各地机构全都被叛军围困,住在玉京的官家也都被锦衣卫尽数请出家门,请他们进宫面圣。

各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萧言却与李勇二人在人群中鬼头鬼脑的穿梭着。

两人怀中各自抱着一大团不明物体。

“李勇,你可以不去。”

萧言不忍的提醒一句,他想去疯,没必要非要拉上李勇,跟着一同赴死。

李勇摇摇头:“大人小心些。”

说罢,他拉着萧言钻进一个小胡同。

“在承恩门,去承恩门。”

说着话,李勇便带着萧言往承恩门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脚下不敢停歇。

正走着,忽然迎面撞上一急匆匆的身影。

“李钰!?”

“萧言!?”

两人叫出对方的名字,却没有一人停下来指责对方。

“记得救我爹。”

“李偲去了,说服李靖出兵。”

“我这就去!”

两人互相说了一句,往反方向跑去,大势所趋,两人也顾不得各自的恩怨。

城北兵营。

李靖刚赶走金吾卫,还没等坐下来歇会儿,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紧跟着,他最喜爱的侄子的声音传来的:“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管的着?伯父都说了,你们要听我的,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