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皎月躲在乌云之后,偶然会露出一角,散发温和的银光。

屋檐,银光铺在萧言的侧脸上。

他本就眉清目秀,再加上一层银光,说不出的俊朗。

就连魏婴也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

魏婴失声叫喊一句。

毕竟自己可是藏在这里很久了,不可能被发现。

萧言微微一笑:“郡主若是喜欢这种偷窥的日子,就不要在扎着冲天揪,容易暴露身份!”

说罢,他还伸手吧啦了一下郡主头上的发髻。

蹲在地上的魏婴眉头紧皱,猛地站起身子:“本郡主喜欢半夜出来,用得着跟你说吗?”

“当然用不着,郡主刚刚一直在这里?”

“没有。”

“那就好,刚刚跑了个贼人,郡主看到了吗?”

萧言可以挡住魏婴的退路,笑着询问。

魏婴武艺并不高,站在屋檐上已经是用了浑身的力气,根本做不到萧言这种常年被追杀练就的下盘功夫。

“滚开。”

“不行喔,郡主大人跟我的关系这么好,我怎么能丢下郡主一个人赏月?”

萧言当即冲着隔壁院子招招手:“李勇,送酒水!”

“狗一样的东西,也配与本郡主谈关系?”

“郡主的绝世胴体,小的可是没欣赏够呢,不知道郡主能不能再给个机会?”

此话一出,魏婴噌的一下红了脸。

“无耻!”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接刺向萧言。

不管那天萧言看没看,这都是她的逆鳞,只要提起就能让她暴怒。

见到自己的想法得到证明,萧言笑着躲闪。

刀口舔血练就的功夫可不是魏婴与人对练出来的功夫能比的。

萧言躲闪的游刃有余,魏婴则是脚下沉浮不断,站都站不稳。

突然,魏婴脚下一滑,仰着倒下去。

萧言见状伸手便去搀扶。

好机会!

只要他伸手扶住我, 我就直接杀了他!

魏婴见他伸手,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装作惊恐万分,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很骨感的。

啪!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鞭炮般的炸响。

魏婴难以置信的站在屋檐上,身后不断的传来剧痛,可她浑然不觉,一张俏脸红的像要滴血。

她死都没有想到,萧言伸手竟然不是去扶她,而是打她。

强大的力道从臀部传来,她借此站稳了身子,可剧痛和屈辱感油然而生。

士可杀,不可辱!

萧言,你必死无疑!

她咬着一口银牙,翘臀上传来的灼烧感令她动作也慢了几分。

“今天陪郡主玩儿的很开心,下次再陪郡主玩儿会儿吧!”

这时,萧言忽然凑到她眼前,笑着说了一句。

余音未散,魏婴挥动手中的匕首,却被萧言反手夺下:“送给我吧,材质都一样,免得以后与郡主大人在朝堂之上对峙,我也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此话一出,魏婴面色微变。

她的匕首正是与军刀一样的材质。

证据全都落日萧言的手中。

不行,必须要拿回来。

一念至此,她伸手便要去抢夺。

不成想,萧言侧身躲开,接着往前一个探头,冲着魏婴的耳垂咬了过去。

咔吧。

剧痛袭来,魏婴好像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等她想要回头时,萧言又是一掌拍过去。

啪!!!

“两边打的力道一样,免得你走路不舒服。”

萧言贱兮兮的笑着,见魏婴此时已经没了作战能力,转身跑向田雅苑。

魏婴下盘功夫本来就不好,此时小翘臀又受了两下重击,根本就追不上去。

“萧言,我一定要杀了你!”

月光下,魏婴咬着一口银牙。

可该走的还是要走,她只能趁着月光被挡住,摸黑爬下屋檐,像个爬墙的孩子一样。

回到田雅苑。

萧言脸上的微笑瞬间消散,他将匕首丢给端着酒水的李勇:“让你拿你还真的拿啊,去看看这把匕首吧,楚王对我起了杀心,这个证据务必要拿到手。”

“是。”

别的李勇不知道,要是论兵器的材质,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军器监。

时不待我。

他当即放下酒水,拿着匕首赶往军器监。

鸳鸯楼。

魏婴翻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正要坐下身子,屁股接触到凳子的一瞬间,她触电似的站起来。

何止是剧痛,简直是焚心一般的痛苦。

天知道萧言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下自己的翘臀。

白嫩的肌肤之上,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连肿胀的轮廓也可以摸出来。

萧言,我已的那个要让你百倍偿还!

……

皇城。

奉先殿。

雍帝盯着面前的一堆奏折,唉声叹气。

如今国库虚空,上一次征粮若不是萧言捅出来军粮失窃的事情,恐怕李家秦家根本就不会送真正的粮草进粮仓。

现在北方战事又要花钱,可国库里基本已经没钱了。

“圣上,还剩下七十多万两。”

这时,姗姗来迟的黄生一脸苦闷的说道。

他刚刚去查了国库的账簿,账目混乱之极,根本分不清楚银子的去向,可是每次一问,算账的一群学士还真的能够说出来个所以然。

“这可如何是好,得想办法弄点儿钱。”

雍帝轻声嘟囔一句。

此事若是传出皇城,估计天下人都不会相信,连圣上都能缺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翌日。

奉先殿。

每日朝会正在进行。

雍帝冷着脸看殿内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动弹,好像是雕塑一般。

只因为圣上刚刚说了一句西北战事缺钱,谁愿意带头捐银。

“呼……”

雍帝的视线刚刚离开李钰,后者立马长舒一口气。

殊不知这一幕正好被雍帝看在眼中。

“宰相之子现居何为?”

宰相家可是有钱人,雍帝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问道。

“回禀圣上,下官现在门下省任一人编修。”

李钰以为自己没事了,连忙应声。

话音落下,他才看到李怀安正在盯着自己,可是为时已晚。

雍帝心里骂着大字不识几个的蠢货也能去做编修,脸上却笑着问道:“好,既然李爱卿说话,那就由你来带头捐银吧。”

“啊!?这,可……可下官家中实在没有余粮。”

李钰想也没想,张嘴便回应一句。

“就这么定了,退朝。”

不等他说完,雍帝随口说了一句,起身离开奉先殿。

一时间,李钰傻在原地,求助的看向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