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奉先殿。

雍帝面露寒光,手中揉捏那块破布。

难道真的是魏婴?

魏恪的肚量没这么小啊。

一年前李怀安参楚王的事情,早已经有了完结,楚王没理由要紧抓不放。

“你真的看清楚了?”

雍帝不甘心的又问一句。

“此物确实是那伙贼人身上掉落的。”

李茂跪拜在地,恭声回应。

若无此事,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圣上一眼,此时跪在奉先殿,他早已是冷汗浸透全身衣衫。

李怀安在一旁沉声说道:“圣上,此事还要再做定夺。”

“罢了,明日朕会亲自问楚王,若非楚王所为,便由北镇抚司处理,你先回去吧。”

雍帝低声说了一句,便驱退了李怀安。

出了殿门,李怀安微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问了楚王,楚王就能告诉你?

昏君,既然你不管,我就自己管。

心念至此,他阴鸷的眸中闪过凶狠,“走,去城东。”

……

“慢着!”

忽然,萧言叫住了要离开的李钰。

他冲着一旁招招手,陆安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跑出来。

陆安的嘴上全都是墨水,他递过来一本册子,又把一支笔手在怀中,笑着说道:“都记好了,尤其是李公子说杨陆娘是刺客那几句。”

“诬陷朝廷命官、夜闯私宅、拔剑威胁百姓……啧啧啧,这很多罪名啊!”

萧言装模作样的敲了下陆安的头,佯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句话写下来,传出去,李公子这十几年的修为就是一场空,说不准啊,连宰相大人都要受到影响!这加起来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此话一出,寂静的院中升起一股无名风,吹的所有人打了个冷颤。

尤其是那几名本就不愿意进来的侍卫,此时都快哭了出来。

都说了不能进来,现在可好,来是来了,说不准走不了了。

“误会一场,大敌当前,实属无奈之举。”

李钰脸色铁青,可他只能忍着,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一句。

“哪儿的话!就是她身子不好,受了惊吓啊,可需要疗养一段时间。”

闻言,杨陆娘当即咳嗽起来。

“啊,我自然知道,明天就差人送来些好的药材,多养养身子。”

“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连大理寺的人都惊动了,我的名声……”

“不会,此事我会让家父解释清楚,自然不会让大人的名声受损。”

一番勒索,李钰都一一应下,一口牙咬的吭哧直响。

若是没有陆安记录,他才不会管这些事情。

“那,我就先走了,打扰了,萧大人。”

沉默片刻,李钰见萧言不再说话,拱手往后退,脸上的假笑看起来格外的膈应人。

“不送了,出门记得关门。”

“好!”

李钰微微一笑,只恨不的一刀砍了萧言。

“哼!”

李钰前脚离去,陆逊之后脚冷哼一声,抬手指了下杨陆娘,示意她跟自己走。

这下可好。

圣上赐婚,萧言把大女儿弄走了。

二女儿好不容易回到陆家,结果又被萧言骗走了!

陆逊之一张老脸格外阴沉,走出田雅苑时,恶狠狠的瞪了眼萧言。

萧言自然是

视而不见,冲着司徒徽拱手行礼:“司徒大人,麻烦了。”

“无妨,此事本就应当是大理寺接管,现在追查比明天追查好很多。”

司徒徽绕有深意的看了眼萧言,转身离去时,小声提醒道:“鞋子忘了换了。”

大理寺身为圣上的心腹聚集处,自然是对多数事件都以圣上心思为准。

圣上对李家的心思是什么样的,他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下面闹的越大,圣上越是安心。

只要李家不安生,李怀安没有心思干涉内政,圣上就能尽快的布局自己的人手,尽快掌握内朝的事。

送走了所有人,萧言如释重负的瘫坐在石凳上。

好在陆肆这小子腿脚麻利,抱着窦菀儿一溜烟跑到陆向晚的房间。

但凡这小子慢一步,或者不认识陆府的道路,今天就算是完了。

归晚阁内。

陆向晚柳眉倒竖,盯着陆肆与面无血色的窦菀儿,眸中的担忧与疑惑一样多。

陆肆此时正在运功给窦菀儿疗伤,两人修习的功法一样刚猛 ,若非如此,现在窦菀儿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是陆肆送来的?窦菀儿不是跟相公是敌对的吗?”

一连串疑问在她心中升起,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解释。

“小姐,不好了,姑爷刚刚遇到大麻烦了!”

这时,门外传来书香的声音,小妮子推门闯入房间的瞬间,连忙捂住小嘴,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翌日。

晴空万里。

田雅苑内。

萧言听着杨陆娘说起昨晚的事情,喃喃道:“陆逊之要收你做义女?这老小子疯了嘛?”

杨陆娘木讷的摇摇头。

“昨晚的事情,实在是抱歉,当时是真的没办法。”

想到这里,萧言再度道歉,却没发现杨陆娘泛红的俏脸上全是埋怨。

从他拉过自己开始,自己就没有反抗一下,难道这还不足以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吗?

真是太笨了。

杨陆娘撅着小嘴轻哼一声,跺着小脚便转身离去。

转身却撞上了陆向晚,两人同时抱着胸脯哼哧一声,杨陆娘连忙要行礼,陆向晚却伸手拉住了她。

“你我还用这些吗?”

说罢,她拍了拍杨陆娘的肩头,柔声道:“我也跟相公有话说,你先回避一下。”

“好!”杨陆娘抿嘴轻笑。

“也?她又不是我娘子。”

萧言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陆向晚忽然一耳光打了过来。

啪。

不等萧言反应,又是一耳光。

接连两个耳光着实打的萧言一头雾水。

他一把抓住陆向晚又举起来的手,“你疯了?”

“我疯了?是你疯了!”

陆向晚拧着秀眉,“我是你娘子!你半夜三更让别的男人带你的其他女人进我房间,你在想什么?还有,那是我妹妹,你又在想什么!?无耻,下流!”

她厉声怒骂,双手挣脱不开,便一脚踩在萧言的脚背上,紧咬银牙,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接着,她挣脱萧言的双手离去,留下疼的龇牙咧嘴的萧言抱着脚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