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转头看向后院。
院中摆放着上百方桌，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说的话。
他倒是挺无问说了，今天是惠源讲经的日子，所以惠源请他来的。
“可笑至极，就这，还能算的上是修行。”
秦殇见萧言在张望，又张嘴讽刺一句：“这年头是人不是人啊，都能做官。”
萧言闻声看过去。
四目相对。
萧言面露惊奇，这人相貌不凡，剑眉星目，属实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人物典范。
就是这长相……很眼熟。
“真是俊朗，翩翩公子也不过如此吧！”
萧言看着秦殇，露出痴迷的神色。
突如其来的赞赏，令秦殇也没想到，他怔了怔，正准备坐下，耳边有传来萧言的第二句话。
“可惜，怎么就长了个嘴，要是没嘴就好了。”
他猛地抬头看去，萧言已经没再看他，而是拉着惠源往大殿走。
“施主，老衲还得在这里守……”
“你守什么守，拿了我这么多钱，你不得让我看看金身长什么样的？先带我看看。”
萧言也不管惠源大师愿不愿意，推着他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正雄宝殿。
殿内除了常有的蒲团及各种佛像，最为乍眼的还是佛祖的金身像。
偌大的金身，一丈多高，在艳阳之下金光闪闪，不断地闪耀萧言的眼球。
“真他娘的奢靡。”
萧言嘟囔一声，下意识的走上前去要抚摸佛像。
守着的小和尚见状正要阻拦，却被惠源拦了下来，小和尚这才注意到一直闭目不见世间事的方丈竟然睁眼了。
萧言痴痴地伸手摸了摸佛像，下一刻，他眼中的惊喜与期待瞬间消散。
“镀金的？”
他扁扁嘴，不屑道：“我还以为是真金白银的。”
惠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家有一棵宝树，不如我拿那跟你换，你这都是死的，我那是活的。”
“好。”
面对萧言的话，惠源当即点头应下。
“算了，拿回去我也不好解释。”
萧言耸了下肩头，只是想试探一下惠源而已，没想到惠源竟然真的直接答应。
“啧啧啧，佛像而已，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
正在这时，秦殇走了进来，指着佛像面露不屑。
不等他说完，萧言已经推着惠源往外走了。
又是一次无视。
秦殇眉头紧锁，望着萧言离去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的吭哧响。
“他叫什么？”
“萧言，正七品两江道监察御史，前段时间刚刚上任的，也是陆家的赘婿，就是前些年滑天下之大稽那个傻子。”
随从秦升小声的在一旁解释。
秦殇没再说话，阴鸷的眸中露出凶光。
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
半个时辰之后，讲经开始。
惠源独坐于高台之上，伴着木鱼敲击的声音说起经书。
台下人都在痴痴地听着，唯有几个人没有半点儿反应。
一些是根本听不懂的人，全都是仗着有钱混来的，另一些则是萧言、秦殇这种完全没兴趣的。
萧言见杨陆娘听得入迷，问道：“你听得懂他说的什么？”
杨陆娘摇摇头，“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模样。”
两人小声絮叨着一些事情，殊不知不远处的秦殇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不多时，讲经似乎是结束了一段。
惠源站在台上说道：“诸位施主，可以提出自己的疑惑。”
一听这话，秦殇忽然眼前一亮，扯过身旁的秦升说道：“一会儿你去将给萧言的字条调换成白纸……”
叮嘱几声之后，秦升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伴着惠源在高台之上讲话结束，一些小和尚端着装满字条的箩筐走向众人。
萧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结果小和尚递来的字条懒得打开，望着一旁发呆。
“大人，念一段经文可以让惠源大师讲解疑惑。”
“我没疑惑，讲什么。”
听到李勇的解释，萧言翻了个白眼，趴在面前的方桌上打哈欠。
伴着几位不知名的香客念完手中的字条，秦殇忽然站起身子。
惠源依旧是闭目的模样，在一旁小和尚的提醒下说道：“秦施主有何疑惑？”
“我没有疑惑，我只想听听萧大人的解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面露惊奇，四下张望。
萧大人最近可是挺有名的，玉京城近来所有的命案以及当街械斗的案子都跟萧言有关。
萧言皱起眉头，懒洋洋的看着秦殇，没做声。
“萧大人身为监察御史，督察一方，自然是可以解答不少的疑惑，不如萧大人念出自己手中的经文，稍作讲解，让各位也见识见识萧大人的悟性。”
“不念，我为什么要念给你们听？”
面对秦殇的挑衅，萧言果断拒绝。
秦殇面带微笑：“在下早就知道萧大人不愿意，无妨，终究是个赘婿，想来也没多大的能耐，不念就不念吧。”
“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杨陆娘噌的一下站起身子。
“好哇，萧大人果然厉害，连出头都要小女子帮着，啧啧啧，想来这个官儿……也是，哈哈哈。”
秦殇继续火上添油，想要点燃萧言的怒火。
可萧言早就习惯了各种侮辱，缓缓地站起身子，扬起手中的字条：“我若是念了，又能证明什么？”
“你要是悟得合适，在下愿意以五万白银，购得大人手中的经文字条！”
话音落下，周围的看客震惊不已。
随手就是五万两。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好，那就说定了。”
萧言淡然一笑，打开手中的字条，却怔在原地。
什么字条，这就是一张白纸而已。
秦殇见状，冷笑一声：“要是遇上什么不认识的字，大人可是要跟我们说啊！我们……”
“好啊，这经文太妙了吧！”
不等他说完，萧言惊呼一声，接着便举着字条大笑不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经文。
一时间，众人面带疑惑，尤其是秦殇，转头看向秦升。
后者摊开手，“我换了！”
“你真的换了吗？”
秦殇满眼不信的看着他：“你让谁换的？”
“我给了那个小和尚一百两，他换的！他真的换了，我看到的。”
秦升一脸埋怨的看着小和尚。
小和尚也是一脸无辜，皱紧了眉头盯着萧言，将手伸进袖中。
对啊，字条确实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