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些人都是要疯了吗!?
现在就用人肉炸弹,这要是再往后,岂不是要刺杀下毒……
对,他们已经干过了。
萧言脚下一浮一沉,身形晃动,早已晕死的陆安帮不上他半点儿忙,他也不敢丢下。
现在要是陆安落单,那就是死路一条。
一路直奔皇城,明明是几条街的距离,此时对萧言来说简直是天涯海角一般。
不光要往前赶路,还要躲避可能追上来的人。
萧言一步一晃,拎着陆安往前行进,眼望着皇城近在眼前,十几股肃杀气息由他身后传来。
杀气。
他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跟了十几名陌生男子。
十几人穿着普通,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他们面无表情,如死士一般走向萧言。
没有兵器在手,也没有狰狞的面具,却有一股压迫感。
萧言此时已是没了气力,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的看到前方有一熟悉的身影。
李钰?
他在这里做什么。
萧言来不及多想,用尽浑身力气将陆安扔了出去。
宫门前不远处。
李钰迈着大步正在往门口走。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今儿竟然升官儿了,这事儿不得亲自感谢一下户部尚书?嘿嘿嘿……”
李钰刚走没几步,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跟着,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撞倒在地。
等他爬起身子,才看清楚撞到自己的竟然是陆安。
他浓眉倒竖,当即喝道:“那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干的!?”
“你爹爹我做的。”
下一刻,萧言闪身来到他身旁,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兄弟,今天就麻烦你了。”
“你在胡说什么,放手,给我放手!”
李钰疯狂的挣扎,可他没有萧言的力气大。
即使是萧言已经身受重伤,他还是没有办法挣脱。
“混账,快给我放手。”
李钰用尽全力掰萧言的手,对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钳在他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无奈之下,他只能努力的站直身子,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十几名男子。
眼神碰撞的瞬间,李钰面露疑惑:“你的随从?”
不是李家派来的人?
萧言闻言心中一惊,随即摇摇头,拖着他往宫门里走。
李钰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只得一步一顿的往里走。
直至进入宫门,那十几人站在门外愣了愣,这才散开。
步入宫门的一刹那,萧言双手松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萧言,你也有今天?”
见他如此惨状,李钰登时乐了起来,笑嘻嘻的说着。
余音未散,他却瞧见萧言的目光冰冷无情,正在打量自己,好像一条毒蛇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他打了个冷颤,摆手说道:“没趣,打打杀杀的俗人。”
说罢,他转身直接走向远处。
两人是敌人不错,可李钰还没有傻到咬在宫门之内跟萧言争上两句。
一刻钟后。
萧言在几名金吾卫的注视下,挣扎着站起身子,提着陆安走向奉先殿。
宫门相距奉先殿可不是几条街的距离能比的,萧言走走停停歇了五六次才算是到了一半。
就在萧言准备丢下陆安自己前进时,黄生出现在视线内。
“圣上可是等了不少时间。”
黄生面沉似水,语气冰冷。
萧言没搭理,捂着自己的伤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将陆安丢在地上。
黄生眉头微蹙,招呼着两名小太监将陆安带走,自己则是走到萧言的前头带路。
“近两天圣上的心情可是不太好,说话可得注意些。”
“前些日子啊,西南蛮夷的使者可不是盖的,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要不是圣上心系天下百姓,知道百姓收成不宜,早就出兵打了他们。”
“如今萧公子可是贵为正七品官员,相比在陆家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吧,跟陆小姐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应当也是常态,不过还是得多关注朝堂之上的事。”
黄生一路上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言语中都在暗示萧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几乎是事无巨细,将全部的话都说的清清楚楚。
“黄公公……难道是想置我于万劫不复?”
“哪儿的话,咱自小跟着圣上,如今圣上多了个臂膀,自然是希望萧大人能尽职尽责的做下去。”
黄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两句,便不再搭理萧言,继续自言自语。
奉先殿。
雍帝一如往日那般端坐于书案之后,仿佛万年不变的雕塑。
除了在批改奏折,便是在开朝会,没日没夜的忙碌着。
他望着手中的奏折,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深邃的眼眸中分辨不出喜怒哀乐。
萧言上一次留下的话,他真的去查了。
事实如萧言所说一般无二。
而后不多久,李勇的回话也来了,萧言确实在尽职尽责的做事,从未想过发展自己的实力。
难道这天底下真的有萧言这种傻人不成?
朕让他去查,他便真的自己去查。
荒唐,简直是荒唐。
雍帝不愿意相信,可现实就是如此。
“启禀皇上,萧言求见。”
门口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雍帝没有应声,只是招了招手。
接着,萧言摇摇欲坠的身影步入大殿,一身伤痕,衣衫不整,右手手臂还有鲜血在往下滴落。
“怎么回事。”
雍帝看向他的手。
萧言跪拜在地,行礼之后缓缓将自己最近查到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一旁的黄生早已是面色大变。
偷盗军粮竟然牵扯这么多人。
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哇!
雍帝的脸上没有半点儿情绪起伏,安静的听完萧言说的所有事情。
“萧言,你可知你现在还活着,不止是命大。”
“微臣叩谢皇上救命之恩。”
“朕倒是很想知道,李家如此做法,为何?”
雍帝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震怒。
萧言咳了一口血沫,用衣袖抹净:“换做是微臣,一样会这么做。”
“西北女真年年来犯,李家拥兵三十万又能如何,不如花钱买安稳,李家一直由李怀安掌控命脉与此事也有莫大的关系,这其中的家族恩怨,也不必微臣详说。”
“就因为你一两句话,否定李家的功绩,难道你是把朕当做昏君不成。”
“赎俘虏……也是要钱的,臣查了兵部历年往来账目,从未见过李家求和过一次,或是向朝廷要过半两赎人用的粮草金银,莫说李家财大气粗,即使是陆家也有支撑不住,向朝廷伸手的时候,可李家没有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