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皇城。

奉先殿。

雍帝龙眉倒竖,星目生威。

“杀了!”

“圣上三思啊!”

余音未散,文武百官无不是跪拜在地,连声祈求圣上不要。

南征事关重大,兵马、粮草、点将、兵刃,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怎么能随便就说。

雍帝龙颜大怒,右手猛击案牍,呵斥道:“偌大王朝,连个收贡的人都没有吗?”

此话一出,朝堂中针落可闻,在无人应答。

西南蛮夷的使者前几天已经到了皇城,到来之后态度十分傲慢,只说是自己没有钱,并没有想过不给上贡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正巧这段时间圣上在征粮北征,使者似乎是笃定雍帝这段时间不可能与西南方各国交恶,更加的肆意。

虽然并没有任何不尊敬雍帝的做法,但眉宇间的傲慢着实令人恼火。

只是个附属国而已,因何如此猖狂?

思来想去,雍帝还是坐回龙椅上,右手叩击案牍。

难道是与军粮失窃一案有关?

待到朝会散去,雍帝叫来黄生耳语几句,“命萧言速速破案,此案事关重大。”

不怪雍帝腹黑,有被迫害妄想症,只是一国之君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若是军粮失窃一案在使者离开之前得不到解决,说不准这些人吃准了军粮不够,大批兵马无法从玉京支援到边疆,扰乱边疆事小,出兵事大。

……

城东,陆家。

田雅苑。

萧言在陆安的搀扶下在庭院内来回行走。

中毒跟受伤是两码事。

“姑爷也确实挺倒霉的 ,我听说人家破案都是很轻松,姑爷则是被捶的浑身是伤。”

书香与陆向晚站在回廊中,书香长吁短叹。

陆向晚没有作声,只是盯着萧言愁眉不展。

他到底在想什么?

沉吟半晌,她还是转身离去。

庭院内。

陆安满眼无奈:“少爷,硼砂你为什么挑出来啊,这可是真正的中药啊。”

“打住,别说了,我宁愿晚点儿好也不愿意吃这东西。”

萧言将从药里挑出来的硼砂装成小包塞到怀中,嘟囔着:“等我好些了我要去找孙思问个清楚,这玩意儿我吃了有什么用!”

烈日炎炎,晴空万里无云。

秋老虎着实热的吓人。

萧言最终还是受不了高温,让陆安扶着自己出去转几圈透气。

玉京城的街头,向来是人来人往的。

大雍王朝传承二百年,万国来朝,街头上自然少不了金发碧眼的俏佳人。

火辣的装扮,豪放的性情,洁白的大腿,还有棱角分明的脸颊,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萧言走在街头上顿时感觉力气恢复了一大半,昂首挺胸的望着来往的美人儿,咧嘴笑个不停。

“好看是真的好看。”

“少爷,您能别看了吗?”

陆安见来往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言,只觉得羞愧难当。

好在萧言身子并未完全恢复,没走几步便面露疲倦,招呼着陆安找个歇脚的地方。

醉春楼,听起来像个春楼。

实际上是个品茶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茶楼内,径直来到角落的一处木桌,陆安招呼着小厮端来茶水,送来糕点,这才坐到萧言对面,苦笑道:“少爷,你说你这是图什么,那个叫陈屋的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也不着急,就把他交给陆肆他们,他们可信吗?”

“锦衣卫的手段多了去了,等着消息就行了,只要能撬到一点儿消息,案子就能破了。”

萧言抿了口茶水,扶着腰倒吸凉气。

腰上的伤口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与此同时。

城西都察院使院的地窖中。

陆肆拿着一块小小的薄刃盯着一丝不挂的陈屋,“准备好了吗?我不会一下就解决的,我要让你慢慢的看着它变短,最后被削没,不过只要你说了,我就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陈屋咬牙望着陆肆,眼神坚毅,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

“行了,陆子尧,去把春宫图拿来,软绵绵的可不好下手。”

不多时,地窖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与大骂,可站在庭院中,愣是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醉春楼。

萧言喝了一刻钟的茶,正要起身,忽然打了个冷颤。

门口出现的身影正是那天在城西遇到的异域风情女子,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俩男人。

淦,不会这么巧吧。

萧言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子。

不成想,那女子也瞧见了他,竟径直走到他桌边坐下。

陆安知趣的让开身子,站在萧言身后。

待到三人落座,女子柳眉带笑,凤眼含春,冲着萧言嫣然一笑:“白白的,更好看。”

“我捅你一刀,你看你的脸白不白。”

萧言皱起眉头,把女子手中的茶壶夺过来:“我的,要喝自己买。”

“小气。”

神秘女子没有理会萧言的第一句话,算作默认,也当做没听到。

她眨巴一双杏眼,忽的凑到萧言眼前,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一寸远。

清新的香味传入萧言的鼻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鲜红的雀舌,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从他有意识开始,就从未被女人这样对待过,登时红了脸。

就在这时,她猛地冲着萧言的眼睛吹了口气,随即咯咯咯的笑起来:“哈哈哈, 还会脸红。”

他娘的!

受此大辱,岂能苟活?

一念至此,萧言鼻翼翕动,深吸一口气:“我让你也脸红一个看看!”

不等女子反应,他抬手一把按住女子的脑袋,吭哧一口咬在女人的脸上。

一时间,所有人怔在原地,就连一旁看戏的那些人也都愣在原地。

这……这是小孩子打架吗?

怎么还动嘴的?

女子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果真是红了脸,抬手捂着脸半晌没反应过来。

萧言吧唧两下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女子本能的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心中一紧。

她就是那个黑衣人!

仓朗朗。

忽的,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传出,木桌这边,跟着女子一同到来的姜天与壮汉裴获刀剑在手,只刺向萧言。

“住手!”

刀剑临近萧言的瞬间,女子一声娇喝,刀剑停滞在空中。

“菀儿,你让我杀了他!”

姜天咬牙切齿的看着萧言。

这些动作他都是只敢想,从未敢做的。

窦菀儿没有理会姜天,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噗呲一笑:“甜吗?”

“老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