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虽然兵马多,但养兵马的军粮军饷未必充足,朝廷如今对将军频频发难,自彬州之后,再无押运军粮北上,就算自产自足,入秋才有收获,将军为了手下的兄弟也该考虑我的建议。”

萧言必须承认,他现在被外戚和藩王两派势力为难,朝堂观望的那些大臣也借此发难,何况魏无忌早就将他视若眼中钉肉中刺,势必会借木兰猎场一事发难。

投奔他的人越多,他的责任越大,还有赤东百姓和收容在跑马场的流民百姓们的安危鸭子啊他的身上。

萧言曾给王猛王刚的云麾军借调军粮,甚至还有张剑林天也将燕云十六州的接济粮运送到赤东,可无疑是杯水车薪。

彬州之行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可后续魏无忌断了军粮供应,内忧外患,萧言如何吃得消。

他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霍七的条件。

天亮之后,萧言他们一行人靠着霍七提供的路线,加上有通关的令牌,顺利经过了关卡的查验,并没有引起怀疑。

但龙虎军据点之一被大火烧了个干净,也引起了重视,沿途巡街的人手明显增多,无形中营造了紧张冷肃的范围。

接近晌午时,霍七和萧言在约定好的地方碰头,将盗取的密函箱子送到了萧言的手里。

“这龙虎军丢失了密函,不会怀疑是你们内部人所为吗?”柳黎问霍七。

萧言正在喝茶,也看了霍七一眼。

霍七解释:“我之前在江湖上的诨名叫做‘飞天鼠’,除了轻功好,还有个绝活,就是能以假乱真。”

所谓的以假乱真,就是做相同的赝品,不动声色的取代真品。

霍七为什么会懂得异性锁,还知道黑市的有名的盗贼无法打开此物,就是因为他与制造异性锁的锁匠都是旧友,同样有一双巧手,他们都是壶舟山的好兄弟。

只可惜这位开锁高手和妻女都死在了藩王势力的手中,只留下了个酿酒的小女儿,否则霍七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偷钥匙,找老友做把开箱的钥匙就好。

在萧言喝茶的功夫,霍七就用随身带着的工具包,将重量差不多的铁疙瘩做成了外观完全一样的箱子,拎起来的重量也相同。

“霍七,你确实很厉害。”柳黎称赞道。

“一般般吧。”霍七见识过柳黎御兽打探情报,被柳黎这样的高手称赞,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萧言放下茶碗,对霍七说道:“所以,你以假乱真将真正的密函箱子交给了我,等龙虎军的头目拿到钥匙开箱才知道密函被掉包了,到时候彻查内贼,你再顺势而为,将钥匙也用相同的方式带出来。”

“对。”霍七点头。

萧言总算明白霍七为什么那么有把握帮他拿到钥匙和那些密函了,看来壶舟山他必须要去一趟了。

或许那里有不少和霍七类似的人,他们都有一技之长,也都有软肋,如果萧言帮了他们,收编了壶舟山的江湖势力,这帮龙虎军一旦归顺,也会带来不少优势。

除了兵马得到扩充之外,军械、军粮甚至还有连藩王封地的商路都能横插一脚,综合考虑,确实利大于弊。

于是当天下午,一行人决定兵分两路,黑熊陪着霍七去龙虎军剩下的据点拿到密函和对应的钥匙,人萧言和柳黎按照霍七提供的路线朝着登州的壶舟山赶去。

柳黎年纪小,路上瞧见往来的客商,热闹的集市,觉得看什么都新鲜,刚进入登州就被街头巷尾的奖项给吸引了。

吆喝声不绝于耳,吃的用的,山货、药材、布匹等等,数不胜数的商铺,简直刷新了柳黎的认知,他孩子天性使然,拿出身上的银饰换了喜欢吃的糖饼,还给黑熊留了两个用糯米皮裹好,唯恐天气太热再融化了。

萧言没忘记正经事,找了个路边的小面摊,简单吃了碗面,又给柳黎买了串糖葫芦,让他在摊位慢慢吃,等他回来。

人多的地方不好让柳黎操控秘术,萧言只能自己去打探消息,摸清楚关押人质的位置和看守的兵马势力。

霍七只是笼统的给出了位置,因为他在龙虎军中待了那么久,也只是查到了皮毛,外戚和藩王两股势力相互制衡又相互合作,自然不会透露太多的内容。

萧言很快就找到了人满为患的酒楼,人越多的地方自然越容易打探消息。

按照霍七的约定太阳落山前,他和黑熊也会地点登州的壶舟山,和萧言他们共进退。

萧言用巧劲顺着人群挤到了酒楼里,还没找到落座的地方,就听到争吵声和调笑的动静。

“好妹子,你就跟了我吧,谁知道你爹他们都死了多久了,也没见他壶舟山的兄弟来赎你。”

“是啊,现在的壶舟山可都是藩王们的,那帮江湖喽啰自己都怂呢,还来赎你简直是做梦。”

被他们调戏的妹子,名叫林兰,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灰蓝色的粗布裙子,带着的围裙上面写着‘酒’字,给人打酒时露出的手臂纤细白皙,本就长得俏丽,此时额角出汗,阳光撒下来,整个人都显得亮晶晶的。

“兰妹妹,不如哥哥帮你赎身,与其在酒楼酿酒,不如回家陪哥哥一个人酿酒。”

那男人嘴上调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攥着林兰倒酒的手,揉捏不放,猥琐的笑容格外刺目。

萧言剑眉微蹙,捻着手里的小石子,犹豫着要不要教训那色痞,就听到对方惊呼了起来‘哎呀’他的咸猪手瞬间红肿了起来。

“哟,兰妹妹够辣的,又一个在她手里吃亏的呢!”旁边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那手腕红肿的色痞骂道:“小蹄子,爷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

萧言瞧出那林兰有点功夫,微微眯起了眼睛。

没人瞧见萧言捻在指间的石子落了地。

被人调戏的林兰指尖移动,那盛酒用的竹筒快速旋转起来,她嘴角挂着冷笑:“要不我疼疼你,把你另一个手腕也给你撅断了?”

被骂的色痞恼归恼,但显然有些忌惮,不敢在这酒楼闹得太离谱,毕竟他也算是登州小有名气的人物

“掌柜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嘛,还想不想我们来喝酒啊!”那色痞气得脸红脖子粗,身边的人也跟着拍桌子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