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樱人在此伏击,甚至抢先一步劫走了货船,那么扶桑盟友呢?

鲁银的精锐兵马毫不逊色于凤仪军,何况还有先天的身体优势,作为‘杂种’若是配合天樱的偷袭,只怕赤东那边也会遭遇危机。

“萧言,你还有功夫考虑别的?”花江春树挥动手里的雁翎刀,三尺长的刀身,刀尖处的反刃弧度弯曲,而且宽度惊人,刀柄上有双层刀镡随风而动。

萧言反手下压腰刀,将碍眼的天樱武士钉在一起,以为花江春树不会对同伴的尸身不敬,所以拉到身前做人肉盾牌。

哪曾想花江春树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刃斜向劈开人肉盾牌。

萧言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对手如此冷酷无情,连自己人都痛下杀手,当即后撤两步,却被雁翎刀的刀镡卡住。

拉扯间发出‘呛呛’地摩擦声。

萧言放弃抽刀,而是手腕翻转,挥拳对准花江春树的鼻梁砸去。

花江春树旋转刀口,偏头避开萧言的拳风,却被散发的内力震颤的踉跄后退。

‘呲啦’萧言抓住时机将长刀抽回,刀刃划破花江春树的眉心,鲜血顺着眉弓流到眼角。

花江春树用天樱话骂了句,抬手蹭掉洇到眼角的血,连环踢攻击萧言的下盘,手里的雁翎刀划破气流挡住萧言劈来的刀锋。

咣咣!

撞击声让裂开的斗篷彻底散落。

此时的萧言才看清楚了障眼法外的世界,他们居然在远离河岸的杨超小路上。

曹骏此时带着曹运的兄弟正在和天樱武士交锋,双方的人手不均衡,曹骏的兄弟落于下风,不得不跳入水中。

这帮人宛如水蛇,逃窜后潜伏在水里,再猝不及防的现身偷袭,这是漕运的兄弟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可惜天樱武士反应也不差,用袖箭射穿水里的人,靠着箭头的倒钩,拉扯皮肉的骨头。

哀嚎声阵阵。

岸边的河水都被血染红了些。

曹骏从未和天樱武士交过手,唯一接触过的也只是贩卖私货给天樱商人,冷不丁遇到这种出手暴力凶残的对手,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

萧言带来的两队人马原本在山林里潜伏,在萧言被花江春树的斗篷障眼法围困时,也纷纷涌现,加入混战。

双方都有损伤,谁也没有讨到几分好。

但萧言很清楚他们的损失更为惨重,货船的兄弟们被屠杀殆尽,甚至连货船上的活物都落入了对方手里。

“货物在哪儿?!”萧言鲜少愤怒,他挥刀袭击花江春树,被他腰间的武士短刀格挡。

“答赢我就告诉你。”花江春树歪着脑袋躲闪萧言的拳头,左右手互换兵器,无视短刀和雁翎刀切换自如。

萧言却握住了雁翎刀的反刃,手掌的鲜血流淌而下,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赢你很容易,可我的兄弟经不起这么折腾。”萧言拽紧花江春树的雁翎刀,将对手拉近。

砰砰!!

萧言双手腾不开,双腿和花江春树的下盘颤抖,却用脑袋撞向了对方的鼻梁。

“唔……”鼻骨是很脆弱的地方,花江春树疼的眼角抽搐,庆幸自己抽身够快,丢弃了雁翎刀后撤,否则他的鼻骨都会被砸断。

在他侧脸闪避时,鬓角和耳朵又被萧言撞了一下,耳边是蜂鸣声阵阵。

痛感太过强烈,花江春树疼得浑身颤抖,鼻血流个不停,他总算明白鲁银为什么警告他别低估萧言。

这人就是个疯子。

黑暗中萧言和花江春树对视,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如同一匹被惹怒的饿狼。

饿狼离开狼群后,依旧会畏惧萧言这样的雄狮猛虎。

萧言被刺破的左手已经止血了,靠着真气聚集,内力作为铠甲裹住了手掌,他右手攥着长刀,刀身在内力灌注之后发出低啸的嗡鸣。

花江春树被这声音震得眼皮直跳,被这一刀击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言,原来你被惹怒是这个样子。”花江春树脸上带着刺目的血,竟还笑得出来,他打了个短哨。

哨声急促却清亮,显然是在给天樱武士下令。

萧言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骤然眯起眼睛。

‘唰唰唰’唳风从萧言身后袭来。

萧言瞬间收刀,以左脚为轴旋转,刀锋一横,几声脆响传来。

树干、山石、藏匿的马车都被天樱武士的暗器打出了龟裂的痕迹,在萧言落地的那一瞬间,瞧见了几人配合精妙掩护花江春树撤离。

萧言想要乘胜追击,可局势显然不允许,曹骏手下的兄弟们死伤不少,这是彬州叛逃后,首次跟随他办差,伤亡如此大,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将军,我们没事,你不必犹豫!”

曹骏看出萧言的意图,主动建议:“天樱人的障眼法精妙,若是错失时机,怕是再难追查到劫走的货物,决不能便宜了他们。”

萧言本就犹豫不决,听了这话微微抬眸,视线朝着花江春树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要追吗?

这次的天樱武士从功夫到作战能力明显和之前交手的截然不同,且不提各个能够易容变声,就冲着协同作战的能力也能看出点门道,这绝对是天樱国王牌的武士忍者了。

花江春树伤势并不重,却急着离开,定有蹊跷之处。

再者货船支离破碎,货物必定被天樱人转移,萧言要的是货,只需沿路喝茶,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若是逞一时之快,再落入对方的圈套,岂非得不偿失?

“曹骏,对方可能有诈,我们的目的是拿回货物。”萧言当即做出了决定。

“可……”曹骏有些不甘心,他整个货船的兄弟就白白死了不成?

萧言将曹骏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甩掉刀锋上的血迹,走过去搀扶那些受伤倒地的兄弟,帮着处理伤口,点穴止血后送到了马车上。

漕运的兄弟们没想到传言中的萧大将军这般亲民。

最初还以为萧言是做做样子,可不少藏身在河水里的兄弟从芦苇**和污泥里狼狈的爬出来时,萧言也毫不犹豫的扛起对方,任由污泥流淌一身,劲装被打湿眉头也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