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翠云楼。
陆肆将一人摁在地上,每当那人要张嘴说话便会被打一拳。
沙包大的拳头没两下便将他打的满脸是血,牙齿都被打掉了两三颗。
“说,这些粮草是哪里来的。”
陆肆厉喝一声。
那人此时已经不敢搭茬,索性就趴在地上装死。
罕有人至的死胡同外,两名锦衣卫守在胡同口。
胡同中停着三辆马车,一名锦衣卫正拿着册子与笔记录粮草数目。
而七名运送粮草的下人则是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样了?”
萧言赶来,瞧见眼前的一幕,眼中透着欣喜。
下一刻,他看清楚地上男子相貌,登时怔住。
这不是秦让的随从秦力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言一把薅过来正在记录的锦衣卫,面露焦急。
秦家可是秦州第一大家族,得罪了他们可是找死。
一个是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萧言。
圣上自然会保秦家。
“刚刚看到他们从翠云楼运出来一大堆的粮草,我们就拦住了他们,翠云楼是客栈,不卖粮草,我们问了,他们是卖粮草的……”
在这个紧要关头买卖粮草,自然是有些奇怪。
毕竟前方正在征战,后方正在征粮,这时候卖粮草不就是告诉天下人自家的粮草很多,征粮就找自家征粮吗?
谨慎点好。
一念至此,萧言示意陆肆将秦力放开。
“为什么到这里卖粮草。”
秦力没敢应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打。”
“我说!”
一听又要挨打,秦力双手抱头,连连求饶:“我们秦家每年都要送到玉京来一批粮草,这一次加上征粮,送的多了些,运送回去肯定是划不来的,我就想着直接卖了,拿回去也有个交代。”
这番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破绽。
萧言皱了皱眉,凑到一旁的锦衣卫耳边耳语两句。
“你先走吧,这件事情不得外泄,日后本官自然会给你们秦家一个交代。”
“是。”
秦力自然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随从就算是死了也无伤大雅,得以逃命连连点头,招呼着自己的手下人逃似的离开。
“大人,怎么放了他们?”
陆肆面露不解,就算是他们与此事无关,那他们为什么要来翠云楼卖粮草?
明显是与翠云楼有关系。
“他是秦家的人,继续盯着这里。”
一听这话,陆肆冷汗登时浸透衣衫,喃喃道:“还好没下重手……”
一场小插曲过去,萧言没再去雅居阁,只是让陆安去外面盯着,自己则是回到使院。
出人意料的是使院内此时忙作一团。
萧八与萧澈两人疯狂的翻阅最近送来的宗卷。
萧澈瞧见萧言进门,连声说道:“大人等等,还有十卷就刷完了,到时候给您过目。”
哦对……这两天光顾着其他的事情了,忘了刷卷。
萧言暗道一声,坐在萧澈一旁,默默地拿起一轴卷宗打开来看。
“这是走私的卷宗,所有的物证都指向了被害人,可我认为被害人完全是替罪羊,被害人根本不同水性,用水路来运送粮草完全是莫须有的。”
萧澈瞥了眼那轴卷宗,若有所思的解释起来:“我倒觉得与告发的那人有关,若非如此,告发的人怎么会直到这么详细的走私办法……大人?”
话刚说到一半,萧澈见萧言忽然起身离去,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向萧八投去个求助的眼神。
“别管了,先刷卷吧,大人最近忙着呢,别给大人添乱了。”
萧八暗叹一声,最近的这些事情可是乱的很。
事多到了他根本都不敢找萧言要钱。
毕竟陆安与那名神秘人疗伤的费用可不少。
……
出了使院,萧言直奔城中河而去。
淮河之流由三山门进入玉京,直通通济门,期间路过一十二个坊市,河边的住户不计其数,哪怕是只有一家的地下有暗流,能够进入城中河,就能通过水路将粮草运出去。
出了城中河,秦淮河上的船队不计其数,随便找上一家将粮草带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次不多,但连续不断的将粮草运送出去,就是一个巨大的数目。
“可能在很多年前,就有了这样的事情。”
萧言面色阴沉,驾马在街头狂奔,根本没有心思想自己是否触犯了城中的规定。
来到护城河边,他想都没想,直接从浮桥上一跃而下,跳入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深吸一口气,不断地下潜。
武术冠军可不是盖的,当年锻炼气的时候总是需要游泳锻炼。
有东西!
绳索…果然是这样!
啥玩意儿?
萧言前脚摸到一根绳索,正想着要上岸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刺痛,未等他回头看去,又是一个巨大的物体撞到他额头上。
咕嘟!
卧槽,你个小垃圾,你玩不起,你搞偷袭……
你没有实力~
冰冷的水吸入肺里原来并不会觉得冷,而是熔岩般的灼烧感……
意识恍惚中,萧言只看到一倩影从自己的身边游过,接着,自己便被一只小脚丫踢向上方浮去,情急之下,他胡乱的去抓,却只抓下来一块小小的布条。
“快看,那是谁?”
“救人啊,还看什么!?”
岸边正在游玩的人忽然见河中竟然飘起来一个人,顿时乱成一团。
片刻,萧言被捞上来。
……
月色如墨,阴沉且阴郁。
陆向晚焦急的守在田雅苑外,两只小脚丫不断地在地上跺。
“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小姐,别着急,姑爷福大命大,没事的。”
书香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的印象中,小姐是个临危不乱的女强人,可唯独遇上了姑爷,让小姐变成了只知道着急的小女子。
田雅苑内。
萧言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望着眼前的李勇发愣:“真有内力这种东西?”
“没有的话少爷你早就没了。”
陆安在一旁捣药吐槽:“少爷你也真是,想到什么了让我们去做就行了,你去干什么?竟然被船桨打中了脑袋。”
是船桨吗?
萧言憨笑一声,将手中的布条悄然收起来。
都说他是溺水是看到了 幻象,布条又该怎么解释?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