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大堂和楼梯都在萧言他们的打斗中被殃及。

叮铃咣当的动静此起彼伏。

从桌椅到茶碗,从护栏到立柱,但凡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这震耳欲聋的交战声自然让躲在厢房的抬手心慌气短。

“管家,你就不做点什么吗?”

“对方是冲着我来的,他一个人就能够抵挡三大护法,万一他还有同伴可如何是好?”

“驿站的兵马怎么没有动静?外面看守的士兵呢?”

太守抖如筛糠,声音都带着哭腔,缩着四肢躲在角落里。

连连质问后,没有挺高回答,太守这才抬头看向对方,结果瞳孔骤然一缩。

白将此时背着弓箭,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立在厢房里。

老管家此时被点了穴道,宛如挺尸般,立在门口,眼珠子瞪的都快突出来了,面色如纸,唯恐白将像碾死蚂蚁一般了结了他的小命。

“太守大人,好久不见。”

白将冲着对方笑了笑。

太守大人如同见到了鬼似得,吓得跪地求饶。

砰砰砰。

磕头的动作十分干脆。

“好汉,饶了我吧。”

“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都行,我的马车里还有纯金的叶子。”

“我……我的腰带也是纯金的。”

“对了,还有,还有这个!”

套手大人扯开衣领,将贴身穿着的金丝软甲露出来。

“好汉武功高强,自然认识这东西,这是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我……我都送你好不好?”

白将已经是第二次近距离和这位太守大人相处了。

他从箭筒里抽出黑色的翎羽箭,箭尾扫过太守大人的脖颈时,那人惊呼了一声。

“啊啊啊!”太守脖颈的伤口被箭上的翎羽划过,有些痒又有些疼。

他此时求天天不应,叩地地不灵,眼瞅着要成为刀俎鱼肉,一个哆嗦**湿哒哒的。

“哟,这就尿裤子了?”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脖颈的伤好了没,毕竟是我划踹的。”

白将笑着提醒。

彻底发蔫的抬手宛如霜打的茄子,后知后觉的听懂了白将的话。

“你……你是那个易容的高手?!”太守大人问。

白将点头:“太守大人总算明白了。”

“那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莫非,你是……”太守停顿了一下,视线越过白将看向了驿站大堂战斗的萧言和三大护法,顿时想明白了。

“好汉是要帮我,莫非你是外戚党派来的人?”

太守醍醐灌顶,连连抹去脸上的泪痕:“我对你们还有用,我真的不想死。”

“我更不想成为阉党的替罪羊,可那阉人拿我族中百余口的性命要挟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好汉既然没有杀我的意思,不如给我指条明路!”

他说完顾不上浑身的骚腥尿味,就膝行跪在白将面前,继续磕头。

白将按照萧言的意思诱哄道:“太守大人是聪明人,阉党收买你的证据还有哪些,不妨都说出来,我保证你一路平安入京,还能将这些罪责推得一干二净,让阉党安插在你身边的老管家顶罪,如何?”

“此话当真?”太守心动了。

白将从怀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这是我们找了笔迹高手伪造的文书,你和这位管家的私印都是随身带着的,加盖私印,用火漆密封好。”

太守一点就通,连连点头答应,跪着去床头拿啰嗦的盒子,因为太激动,手抖个不停,连着开了四次锁扣,才将私印火漆拿了出来。

他按照白将的意思,开始在伪造好的密信上加盖私印然后用火漆封存好。

字里行间都是他与阉党密谋之事,从可口军粮、贪污碎银、勾结商贾、私下挪动港口走私货物、门阀盛家也参与其中,这些可都是有据可查的。

“手脚麻利点。”白将惦记着萧言一对三,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太守点头如捣蒜,又加快了动作。

等他全部处理好之后,用火漆印封口。

“再把你知道的阉党腌臜的内幕写下来。”白将丢给他一块白色绢帕。

太守知道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咬破了手指,直接用血写了下来。

白将把东西收好揣在怀里,弯弓搭箭远程协助萧言。

此时的萧言和三大护法斗的难舍难分,他没有硬碰硬,游鱼似得穿梭在三人之间,逼迫他们露出破绽,可这三兄弟招式见相辅相成,竟然还沉得住气。

唯一急躁点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岑林了,萧言便对着岑林频频发难,留意到白将那边也按照计划完成的差不多了,就迅速出手。

电光说时间,岑林年轻气盛,一拉一拽,试图抓住萧言的漏洞,殊不知那是萧言故意留给他的空挡。

“三弟不可!”

“三弟不可!!”

岑山和岑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提醒。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萧言配合白将社畜爱的黑色翎羽箭,佯攻露出破绽。

岑林果然上当。

黑色翎羽箭白虹贯日般飞射而来。

嗖嗖!!

双箭破空而来,贯穿岑林的琵琶骨,穿透身躯钉入地板上。

‘噗’岑林吐出鲜血,刺目的殷红绽放在空中。

骨头做成的骰子手串断裂开来,浸染了岑林的血滚落。

“大哥,二哥,我……”岑林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烈烈生风的不止是白将的黑色翎羽箭,还有萧言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的刀锋。

三兄弟的配合被打散了,掎角之势被破,萧言袭风卷雪,断水抽丝般的招数顷刻间压来。

呛呛呛!!

双峰剑被注入真气和内力的刀锋齐齐砍断,岑海关心则乱,眼看着三弟岑林死在萧言刀下,也怒火攻心乱了分寸,这才遭到反噬。

“大哥,你快走,要记得为我和三弟报仇。”岑海自知大势已去,抵不过萧言这个对手,竟然不顾生死攥住萧言的刀锋。

“你们三个谁也走不掉的。”萧言抬腿踹开岑海。

只听‘咣当’闷响声传来,岑海的尸体撞穿门板,鲜血喷溅而出,直接滚到了驿站的院子里。

此时解决完笑柄蟹将的徐进正在收刀,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唯一活着的岑山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二弟三弟!!”

他双目赤红,挥起偃月刀要和萧言玉石俱焚。

没等他靠近萧言,就身形一抖,白将的长箭射穿他的后背。

萧言甩掉刀锋的血,一脚踩在岑山的脑袋上,确认人已经死了,才抬头看向白将:“东西都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