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三日之前的深夜。

玉京,皇城。

黄生将事情与雍帝讲述完毕。

雍帝听罢后扶额苦笑。

该如何去罚?

萧言身为监察御史,得知此事第一时间禀报圣上,哪儿有隐瞒不报。

追寻线索、联合锦衣卫百户陆肆、防止案情外泄等等做法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他就是想罚,也不知道该如何罚。

“罚他干涉朝政,妄断国事。”

黄生在一旁自作聪明的嘟囔一句,说罢,自觉失言,连忙跪拜在地。

雍帝斜了他一眼,并未责怪,而是微微一笑:“罢了,由他去吧,命大理寺卿司徒徽暗中协助,倘若晓燕打草惊蛇,坏了大事,可自报身份接手此案,倘若此案涉及人数众多,便暗中调查,若是不多……朝堂中需要一场大案。”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可传入耳中,却听得黄生浑身颤抖,好像静置万年的冰湖湖水从他耳中灌入,刺骨的阴寒,却逃不掉,也躲不开。

……

想到黄生传来的话,让自己好好调查。

萧言看着眼前焦急难耐的陆向晚,不免抿嘴轻笑。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管什么时候看陆向晚,都别有一番滋味。

“你看什么!”

陆向晚狠狠地瞪了眼萧言。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惬意自在,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经……唔?”

陆向晚刚想到一些头绪,还没等话说完,忽然感到一股拉扯。

接着,她身形不稳,直接扑倒在萧言的怀中。

薄嫩的红唇正巧递到萧言的嘴边。

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萧言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当即选择啃了下去。

只是下一刻,他便后悔了。

小妮子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招数,竟然一张嘴,狠狠地咬了过来,剧痛登时从下唇传来。

片刻后。

萧言吐了口血沫,颇为无奈的解释:“这事儿本身就需要隐秘,自然是不能随时随地在外面闲说。”

“你不知道跟我说吗?”

陆向晚没好气的看着他,既心疼又愤怒,“登徒子,从是想方设法的占便宜。”

余音未散,墙外忽然飞进来一块石头。

速度不快,却准确无误的砸在萧言的额头上。

咚!

萧言应声倒地。

“有刺……”

“不是,出事了,快去粮仓!”

萧言捂着脑袋,挣扎着爬起身子,可石头打在头上产生的眩晕感令他左摇右晃。

“我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消息扔块石头到我的房间,我就会赶过去,所以这几天我没事儿就坐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就让陆安在家里等着。”

妈的,扔的真准,正中我的脑袋。

萧言嘴上解释着,心中也在默默地吐槽。

两人带着书香登上马车,直奔城西粮仓而去。

与此同时。

粮仓内。

庾吏焦纵正竖着耳朵贴在倒斗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确实是有些声音传出来,不过并不大。”

“你听清楚,别是有耗子。”

面对焦纵的话,陆肆皱着眉头再三确认。

“确实有些声音。”

陆子尧趴在草席上认真听了好几次,随声附和。

上一次跟着陆肆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脱身的。

所以这几天他们索性就住在这里了,反正没任务的时候他们都清闲的很。

“啥情况了?有没有……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萧言闯了进来,拧眉望着眼前的几人,面露不解。

粮仓内,陆子尧等人以及一众锦衣卫都围着这个粮仓将耳朵贴在侧面的草席上认真的听着。

他正要再问,瞧见焦纵冲他不断的招手,他也凑了上去。

透着草席以及一堆粮草的阻隔,里面的声音很小,很杂乱,偶尔传出来一些铁打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办,现在又不能打开看!”

陆肆眉头紧锁。

“要不我们顺着这里挖个地道往下看看?”

“那会打草惊蛇。”

“不如我们现在直接把这些东西搬开,然后冲进去抓个现行的?”

陆肆与陆子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百户的位置的。”

萧言白了眼陆肆,“等你这么做,早就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来一张地图,玉京城西的地图。

地图中标注了十几处地点,每一处都是粮草可能运送出来的地方。

“若是我偷这些军粮,我只会选在这些地方,只有这几处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粮草运到城外。”

“会不会地道直接通到城外,或者是通道其他城区。”

一听陆子尧的话,萧言没好气的说道:“你闭嘴,你张嘴说话容易让人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接着,他轻声说道:“半年征粮一次,挖这么长的暗道得不偿失,也会容易暴露,至于其他城区,不如我给你铁锹,你把城中河挖透。”

“你们现在去这些地方挨个儿监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得到命令,一众锦衣卫散去。

李勇这时才从门外走入,拱手抱拳:“大人,这些人信不过。”

“我知道信不过,但他们并不是同谋,查案还是可以依靠的,你先去陪我去雅居阁。”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粮仓,留下焦纵一人守在原地。

雅居阁位于城西的博罗街,相距粮仓也就是两条街的位置,再其后方有一条小河正好连同城中河,以水路运送粮草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这一处萧言没有让锦衣卫去……因为雅居阁是锦衣卫镇抚使沈从一家开的。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雅居阁。

见到客人络绎不绝的雅居阁,萧言不免有些怀疑。

未免人也太多了些,城西哪里有这儿多人来这里消费的。

“才四个铜板?”

这时,李勇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萧言的思绪。

他转头看去,只见小二已经送来了一壶茶水,稚气未脱的脸上都是汗水,“客官,茶不好,但是胜在便宜,您慢慢坐,有什么事直接招呼我。”

“这也太便宜了吧。”

李勇身为金吾卫,不知道穷苦百姓的水深火热,但他知道钱这个东西从来都是不够的。

还从没见过有这么便宜的茶水。

“李勇,你认识刀剑吗?”

见李勇点头,萧言眼神示意,让他看看他身后的男子的佩刀:“那是什么刀,形状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