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大雍的危机远比萧言想象的还要困难。

俗话说大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女真和魏婴之乱都被萧言率领的兵马平定，被天樱人侵占的地方也收复了。

可这些远远没有改变大雍的局面。

贪官横生、党派争斗、世家藩王夺权等等，这些内在潜伏的危机，让扶桑趁虚而入。

‘地狱蝴蝶’这张情报网，从十几年前，甚至二十几年前就铺开了，如今渗透到了边境线的哨岗。

难怪大雍与扶桑天樱两国接壤的边境频繁闹事，驻守边境的守备军们疲惫作战，吃不饱穿不暖，魏无忌下旨让萧言评定边境的叛乱，却给不出军粮军饷，也国库空虚为由搪塞。

萧言知晓魏无忌昏庸无能，朝堂暗涌流动，但他没想到扶桑的细作爪子伸到内部。

金玉其华，败絮其中。

国库空虚或许是事实，也或许是奸臣给魏无忌献计，让萧言成为第二个岳飞。

萧言和白将把刀疤眼提及‘地狱蝴蝶’的情报汇总，将涉及到的每一个哨岗以及官员都记录在册。

在他们离开刀疤眼居住的房间时，听到他善意的提醒。

“大将军，像我这样的‘地狱蝴蝶’有上百人，我们各自负责一条线，彼此互相不认识，除非‘金凤蝶’召唤，否则面对面也只能靠纹身识别身份，却不会泄露各自负责的暗线。”

言外之意是告诉萧言，抓他一个，作用不大，想要破局，谈何容易，除非将潜伏的‘金凤蝶’全部抓到，还有信心撬开他们的嘴才行。

萧言看向刀疤眼，“你放心，我能说服你投诚，就能说服第二个第三个。”

“慕容姑娘作为‘金凤蝶’已经死了，潜伏在边境线的‘地狱蝴蝶’群龙无首，扶桑肯定会安排新的‘金凤蝶’取而代之。”

“飘香苑一直烧到了天亮才成为灰烬，扶桑人肯定知道赤东的‘地狱蝴蝶’全军覆没，等结束赤东的战役，但凡进入赤东的人谁又刺青谁就是可疑对象，这样解决起来不是很容易吗？”

萧言的一番话，让刀疤眼心服口服，他也知道萧言麾下不止有凤仪军。

威风凛凛的神武军、驻守燕云十六州的燕云军，还有王猛王刚率领的云麾军。

这些精兵悍将，明察暗访的功夫也是有所耳闻的，查各自领域带有刺青的扶桑间隙并不难，可难的是如何从他们口中知晓情报。

接下来的时间，赤东与天樱国的东沙营、扶桑的鲁银将军始终对阵于城门前，但并未交战。

起初鲁银和神谷将军还频频挑衅，目的很简单，用尽激将法和萧言对阵交战。

可萧言却只守不攻，他有足够的兵马，也有赤东这座城的军粮、军需品做底气。

可鲁银和神谷将军没有，他们需要吃喝维持生计，即使军粮物资再充足也耗不起持久战，带到弹尽粮绝，萧言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开战。

这样的消耗战，天樱和扶桑确实坚持不论太久。

十天不到，鲁银和神谷就开始商量对策，甚至让各自的士兵将打扫战场带回受伤的战马宰杀烹煮。

天寒地冻，肉块都冻得硬棒棒的，能磕掉士兵的牙齿。

偶尔也会有小股的伏击、野战发生，但交战的范围控制的饿很小，几乎都是冲着军粮、物资而来。

萧言早就做了防备。

“鲁银和神谷他们即使要撤退，也要将塌陷的马道挖通才行。”陆海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边喋喋不休。

“咱们呢，不用着急，就等着天樱人和扶桑挖通马道，然后顺势乘胜追击！”

陆海这个臭小子如今成长的很快，经历过诸多战役后，脑子开了窍似得。

“眼瞅着就要正旦了，大雪接二连三下了半个月，赤东与东沙营沿路设防的陷阱也炸了不少天坑，够他们填到新年结束呢！”

“没错，咱们呢该吃吃该喝喝，把逞强修葺好了，跟着大将军再打胜仗！”

几个兄弟附和起来。

萧言和白将却没那么乐观。

自从让轻骑传递‘蝴蝶’刺青给燕云、神武、云麾军之后，也陆续收到了回信。

张剑、林天镇守的燕云十六州，因为之前的战乱收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户籍都没完善，在核查刺青时才发现有纹身的可疑细作竟然还有户籍。

在后续进一步核实调查后才知道，当初战乱户籍与两天都是乱账一笔，一旦要彻查揪出给‘蝴蝶’细作办理户籍的相关涉事人员，就意味着要从头再来。

这可是很大的工作量。

燕云十六州都如此了，更别提大雍境内那么多的州郡村落。

萧言将看完的军务递给了白将，示意他先看看。

那些描摹的刺青图案也在萧言的书案上，靠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将之前截获的密信一字不落的背写了出来。

这些天萧言日夜琢磨，加上刀疤眼主动提供的密信书写与阅读的方式，他总算是搞清楚了纹身刺青和密信的联系。

尽管每一条单线都有个字的密信加密方式，但都百变不离其中，就如同萧言魂穿前看过的谍战剧。

密码与解密的密码本永远是配套的。

密信里鬼画符似得内容就是密码，而对应担心的‘地狱蝴蝶’刺青就是解密的密码本。

所以，想要解读密信的内容就要两者相互结合。

萧言和白将把手里掌握的五个单线密信破解，也渐渐找到了规律，有了应对之策。

于是修书写好对策，安排轻骑将写好的军报直接送到云麾、神武、燕云军主将手中。

军报前脚送出去，陆海后脚就飞奔来汇报。

“大将军，鲁银扶桑军队有大动作，而且神谷的天樱武士们也整顿好兵马，估计是要撤退！”

萧言和白将对视了一眼。

“撤退有真有假，或许是故弄玄虚。”白将很谨慎。

萧言点了点头，转身对陆海吩咐道：“那你就亲自前往一探虚实，带上侦查队，分三路前往，切记要以静制动，不要急着交手，明白吗？”